”
“还有《我的儿子是妖怪》里,龙族淹了陈塘关了吗?”
路三花为人爽朗大方,长得又还不赖,在梁镇这一干“同龄人”中颇受欢迎,众人一碰面便拉着她说个不停。
所以,当她发现顾尧再次走丢时,已是半个时辰后。
和丰酒楼与新燕客栈间仅容两人通过的窄道是梁镇流浪猫狗的乐园。
这里残羹剩饭、破篓旧衣遍地,人略一靠近,窄道内的骚臭味便黏了上来,甩也甩不掉。两家掌柜虽有清理窄道的心思,奈何这儿的猫狗过于凶悍,便只好作罢。
可此时,窄道内竟有两道人影。
其中一人做天盛打扮,可那张脸却与天盛人迥异,而另一人便是路三花那不见踪影的师傅——顾尧。
“你既然早到了梁镇,为何不给我们布防图,前几日还打伤我的人?”那外邦人语气愤愤,拳头握得嘎吱响,若不是顾忌顾尧腰间的剑,这拳头怕早已落到他身上。
“平津公主没死,还不能给。”
那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大笑了几声嘲讽道“雀食可管不到你要做什么,我们已是蓄势待发,布防图可有可无。看在你给了不少情报的份上我今日才来找你,赶紧夹紧尾巴像狗一样逃吧。”
外邦人说着抬手指向窄道外头来来往往的人群,眼中闪着嗜血的光,继续道“五日后你若还在,我雀食大军便会和杀这群蝼蚁一样杀了你。我那几位跟你交过手的兄弟可是非常期待。”
这人话音刚落,窄道内忽地一暗,他所谓的“蝼蚁”们被一道身影遮挡。那道身影委实算不得高大威猛,可她出现的刹那,竟有几分庇护者的姿态。
“顾尧,你那天是被他的同伙打了?”
路三花一向尊老爱幼,即使面对这个比她小上九岁的弟弟,她仍旧一口一个师傅。而此刻,她连名带姓地喊他顾尧,像是在生气,可语气里又听不出半分怒意,似只是在求证。
“不是。”顾尧否认。
“还不是呐,我的小师傅,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面子?我早就去武馆问过,哪有什么比试,哪有什么厉害的人物,你就是被人欺负了。”
路三花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而后双手背在身后走进窄道,继续道“是不是这个四肢发达脑子缩水的打的?他嫉妒你武功比他高,还长得比他帅?”
顾尧看向路三花,迟疑片刻,才说道“不是被欺负,他们打不过我。”
那雀食大汉虽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这句话他听懂了,于是怒喝道“小子,别狂妄,今天我让你见识见识雀食第一勇士的厉害!”
他说着就抬手去抽他身后背着的刀,路三花亦随手捞起一个破竹筐,喊了声——师傅拔剑,准备干架。
“噌”
一道响亮而又短促的声响,像极了预告声势浩大,正片却悄无声息的电视剧。
那雀食大汉的刀卡进了他身后的墙壁。
一时间,那虎口被刀柄震得发麻的,拎着破竹筐发愣的,还有垂手发呆的三人,皆静默无言。
“噗”
一声忍俊不禁的笑声自窄道内传出,汇入了人声嘈杂的街道。
雀食大汉虽然觉得手上的麻劲仿佛向上蔓延到了脑子,使得他久久不能思考。但是他的耳朵听到了那笑声,眼睛看到了那小娘子扔了竹筐,走到他面前,而后抬脚,猛踹了过来。
她踹完还转头看向身后的人,说了这么一句话——师傅,好几个打一个,就叫做欺负。不管你能不能以一敌十,以后被欺负了要告诉我,我帮你欺负回去。
雀食大汉觉得那小娘子相当可笑,她竟然敢在踹了他之后大意地转头跟别人说话?他的刀虽然被卡在墙上,但是他有手,他一巴掌就能拍死她。
而他,也确实抬手拍了过去,可在他手掌即将落下的刹那,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会死的。
顾尧看到了那雀食人抬手,有那么一瞬,他想拔剑阻止,最终却只是静静地看着,甚至没有提醒路三花一句。
可不知为何,那雀食人忽地撤回了手上的力道,而后拔下嵌在墙上的刀,一声不吭地从窄道的另一头离开。
“师傅,你怎么惹上雀食人的?他们雀食那帮搞政治的全是神经病,你少跟他们玩。看来这里还是挺危险的,师傅,明天教我几招吧,难得有基础,我要把武功捡回来。”
虽不知那雀食人为何突然离去,路三花也不在意,絮絮叨叨地对顾尧说了好些话,而后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伸了出来。原来,她在身后藏了个小陶偶。
“师傅,这个送给你,你看这磨喝乐,手和脚都是能动的,我保证你小时候这样的磨喝乐都没上市,送你玩。呕,我都快熏吐了,我们赶紧出去,你说这雀食的人是有什么毛病,干架找这种地方?”
“你怎么在这?”顾尧跟在路三花身后往窄道外头走,状似无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