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脚下忽然一空,失重感袭来,可路三花非但不惊恐,还在心中千恩万谢。
她,路三花,生平最讨厌的体育项目就是800米,如今她都跑了不知道多少个800米,终终终于踩到了通往密室的陷阱!
然而,她不知道,关于裴无药是否知道存放解药药方的密室位置,她其实赌输了。裴无药还真有辅助工具——地图。
走运的是,裴无药这地图上标的是通往密室正门的路线。
而路三花虽然给密室安了个正门,可她没有详细设定过通往正门的路,这导致裴无药手中这份地图随意得就像是黑心司机的坑钱路线——不绕不行。
即使是以裴无药的速度,他也花了近半个时辰才找到密室。
寻到密室后,裴无药在摆满瓶瓶罐罐和书册的竹架上翻找了一阵,终于找到两页纸。他粗略看了一眼,便将纸页一折,塞入怀中。而后,他又顺手从怀里带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准备放入书架。
就在此时,密室顶上突然传来轰隆巨响,纷飞的尘土中,一个人影啪叽摔在了地上。
“咳咳”
路三花咳嗽着睁开眼,迷眼的尘土让她不住流泪。
泪水朦胧间,她看见一个人拿着本书站在不远处,便猛扑了过去,将那书抢了过来。
“裴无药!不是说好了去哪都要跟我说一声吗!”路三花气冲冲道。
“我让魏寻给你带话了。”裴无药冷静道。
路三花双眼通红地斥责对面的人,更显得那人态度极度平静漠然。
“我让你跟我说,是要你本人说,让其他人传话算什么!你跑来栎山又是要干什么?我知道你有一些好像必须要做的事,但那是你自己想做的吗?我都跟你说了,做每件事情之前先想想有什么后果,可你想过吗?从魏寻告诉你有人在查栎山到你跳窗,你有过半分犹豫吗?我又为什么要经历这一些?自从来到这里,又是被砍又是落水,还看到了满地的尸体。是,这些都是我写的,可故事就是故事,我也不是非要亲身经历吧!”
路三花不管不顾地将怨气撒了一通,说到最后声音却又低了下去。
“一句系统错误,说掉线就掉线。我想回家。”
突然,一个物件被递到路三花眼前,打断了她的情绪发泄。
白瓷罐,染血的手,有种诡异的美感。
路三花用袖子抹了把脸,不解地看向面无表情的裴无药。
粗粝的尘土和着泪水,微微刺痛脸颊。
“伤药。”
裴无药说着指向路三花身上的血痕。
那是她在山洞里横冲直撞时,不小心被兵器划伤的。如今伤口早已愈合,只是外头的血迹看着渗人罢了。
这布料都划烂了,总不能扯谎说是沾上了别人的血,路三花便哦了一声,接过伤药,装模作样地往血迹处撒药粉。
裴无药立在路三花对面,没有双手环胸,没有叉腰,也没有把玩任何身上的物件,他只是垂手站在那,像一根静止的木桩。
“我不知道什么是想做的,什么是不想做的。”他说。
听到裴无药的话,路三花撒药的手一顿。
她意识到,成为一个正直、善良,对这个世界无害的人,是她对裴无药的期望。因为他们在梁镇相处得愉快,她便下意识地以为他本心不坏。她强加在他身上的期望,又和这个世界强加给他的反派人设有什么区别?
她希望他和这个世界都好好的,可如果,他并不想呢?
路三花盖上药罐,抬首直视裴无药略带疑惑的双眸“就好比一碗豆花,若我非要师傅你喝了它,你并不会在意它是甜的还是咸的,但若我给你选择的余地,依我的了解,你大概会选甜的。那我现在问师傅,倘若有一日天盛遭受战火,你会希望它覆灭还是胜利?”
裴无药似是认真地去考虑了路三花的问题,片刻后才回了两个字——皆可。
这两字让路三花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她还真不知道,如果裴无药回了“覆灭”,她该怎么做,难道要杀了他阻止这一切?
“既然如此,如果我说我喜欢天盛,希望它能长治久安,繁荣太平。师傅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实现这个愿望?”
见裴无药没说话,路三花也没追着要答案。右使那封信中的哪件事不是在破坏天盛的太平呢?他又如何能应下她的话。可毕竟他也没一口否决,路三花想,这是不是代表,他动摇了。既然如此,那她就好好地做个引路人,让他喜欢上这个地方。
“好了,师傅,不用纠结怎么回答。我们走吧,今夜这儿鱼龙混杂的,要是被人撞见我们在这,会惹麻烦。”路三花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师傅先走。”
待裴无药转身,她迅速将先前从裴无药手中夺来的药方放回原地,这才跟了上去。
在拐过十几个弯却没看到一丝出口的影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