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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王(1 / 3)

“祭天大典推迟了?”盛霓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紧挨盛霓而坐的少女点头道:“我躲在帘后偷听到的,推迟了半月,改在正月十六,特意选在圆月极满之时,约莫这两日便会有宫中内官来你这里传旨吧。

盛霓眉宇微凝。

少女将盛霓的反应看在眼里,疑惑道:“推迟半月出发,你便可以在京中多留些时日,不好吗?”

盛霓嘟囔:“圆月极满……总觉得不是个好兆头。”

皇族祭天从来都趁新岁元日之时,从未听闻史上有哪朝哪代定在正月十六这个怪日子的。

“又胡思乱想,我倒觉着月华盈满最是美丽,是个好日子呢。”少女拉起盛霓的手,叹道:“后日的邬园雅集,你便去吧,你我二人也好再聚一回,否则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盛霓紧紧回握住少女的手,却没有立刻答应。如今的她还有太多事要做,只是不便说出来叫好友担心。

“团团,你放心,明年春暮的时候,定回来与你放风筝。”

如今也只有在盛霓口中,六公主韶康还能听到自己的乳名——团团。

这乳名其实并不贴切。

韶康公主生得纤细,自幼便是个脸颊瘦削的小美人,如今出落得风仪玉立,恬然若仙,性子又清淡,与这娇憨可爱的乳名更是不贴边际。

韶康并未再劝,只道:“我难得出宫一趟,只盼着与你多见几面。霓霓呀,真羡慕你住在宫外,有自己的府邸,全凭一个人做主,不像我,日日不得自由。”

“一个人做主有什么好?徒惹三千烦恼丝。”盛霓扁扁小嘴,诚心宽慰:“你有父皇庇护,养母又代掌中宫,不必为俗事忧愁,何尝不是另一种自在?”

韶康抿唇一笑:“我羡慕你的自由畅意,你羡慕我有父兄庇护,各有各的福气,也各有各的烦恼罢了。”

“对了,霓霓,自嘉仪姐姐去后,你与谨王哥哥是不是不大来往了?”

虽说姐夫与姨妹本不必多加走动,但嘉仪公主过世,以盛家姐妹的感情,谨王替亡妻多加照拂姨妹才是人之常情。

可据韶康所知,谨王府与钟慧公主府的走动几乎仅限于年节例礼。也就是盛霓病重的那段时日,谨王携太医登门探望过一次,后又着人送来两回上等补品。除这些台面上的走动外,再亲熟的来往便没有了。

“姐姐走了,谨王姐夫见到我这张与姐姐肖似的脸,难免心悲。我见到谨王姐夫,自然也想起姐姐。两个伤心人,相见只有对坐伤心,不如不见。纵然见了,闲谈间谁也不敢提起姐姐,也没有多余的话说。”

韶康点头。谨王哥哥与嘉仪姐姐虽只做了一年夫妻,却是当时燕京女郎们十分艳羡的神仙眷侣,郎才女貌,郎情妾意,本该白头偕老的。

元妻亡故,谨王哥哥自然悲痛,他又是那般深沉内敛的性子,韶康几乎能想见他夜半独坐、默然神伤的画面。是了,谨王哥哥那样的人,最是疏离守礼,当然不会对姨妹表现出太多的关怀,仅限于台面上的走动才是他的风格。

“团团怎么突然问起谨王姐夫?”盛霓问。

“因为我这里还有一桩偷听来的消息,”韶康道,“此次祭天大典桓王叔不再参与,改由谨王哥哥主持。”

“怎么可能?”盛霓冲口而出,来不及掩饰面上的震惊。

韶康也是一脸凝重。

在旁侍立的云朱极有眼色地招呼着殿内婢女退了出去。

桓王是今上亲弟,景氏族长,德高望重,以皇族名义举办的祭典合该由他出面主持。

而谨王景选,今上的庶长子,本朝第一位、也是至今唯一一位加封亲王的皇子,生母是如今执掌六宫的萧贵妃,正是炙手可热。现如今这局面,由他主持祭天大典,似乎多了些特别的意味。

当初延帝为长子择亲的时候,间或有朝臣秘呈奏疏,谏言延帝勿要过分偏宠萧贵妃母子,人心不足,天长日久恐养出非分之想,动摇国本。

虽说萧贵妃出身低微,母族凋零,实是没有外戚之患,可萧贵妃生出的庶长子景选的确出类拔萃,人品相貌皆是人中龙凤,难保没有争储之心。

偏偏高皇后只留下景迟这么一个嫡子,其余皇子皆是庶出,生母的出身便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若给谨王景选匹配一门位高权重的姻亲,只怕日后真会生出祸患。

后来,延帝果真为谨王择了一门京外书香世家,门庭清雅又无甚实权,一不致埋没爱子,二不致威胁储位,可谓用心良苦。

可谨王却一口回绝,执意要娶前朝公主嘉仪为妻,将延帝活活气病了半月。

延帝那时的确没有让他继承大统之心,却也同样没有将他淡出朝堂的意思。若谨王娶了前朝公主为妻,日后诞下流着前朝盛氏嫡系血脉的男孩……这一点于谨王的政途而言,不啻于自折羽翼。

据说,谨王为了求延帝成全,在霄和殿外跪了整整一日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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