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她抬手,用手帕抹了一把汗涔涔的额头,垂眼看向尚且昏迷不醒的剑无极,不由得叹了口气。
“女侠,剑大侠他怎么样了?”郭筝从房间门口探出头来,问道,“他的伤势已有所好转,为何却不见他醒来?”
黛香闻言,便又叹了一口气,这才回应道:“他不醒,是因为我不想让他醒来。”
郭筝愣了一下,讷讷地吐出一个音节来:“……啊?”
黛香见他这副愣怔模样,便知他未能理解自己行为的深意,只得说道:“我游历中原之时,曾听闻一个传说——有一名少年剑客,被一门派害得家破人亡,那门派之中有一宗师不忍这孩子流离失所,竟然叛逃宗门,带着那少年远走高飞,收他为徒,传他剑法。多年之后,那位宗师的故友对这位宗师下了格杀令,前来取他性命。而与此同时,这位宗师在江湖之中的宿敌也对他下了生死战约。若这宗师未来必死无疑,郭小少侠,我且问你……”
“如若是你,你是这少侠,而且江湖之中,只有你师尊的宿敌之剑能为你师尊复仇,那他的剑法,你是学还是不学?”
郭筝听罢,目光微动,先是嗫嚅,可半晌过后,竟掷地有声地给出一个令黛香意想不到的答案来。
“那我便行遍江湖,去寻那快得过他的剑的法子!向仇敌低头,认贼作父,我郭筝办不到!再说,这天下之大……”
“我怎会寻不到一柄快剑!”
黛香愣了一下,一时竟没有想到什么回应的话来。良久,她才重新转向昏迷不醒的剑无极,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来。
“你听到了吗,剑无极。我也希望,你有朝一日,会找到一柄属于你的快剑。所以,待得下一次我再来看你的时候……”
“我会为你铸另一把剑。”
黛香离开灵界范围后,便又转道折去了中苗边界的神蛊峰做最后的确认。她到来时,正好见得任飘渺独坐,而假扮成神蛊温皇的千雪孤鸣来到,衣袂飘飘地跃入结界之内,还故作翩然地一甩衣袖。见了黛香,千雪孤鸣冲着她挑了挑眉稍,笑了起来。
这表情若是出现在那位丰神俊逸的小王爷身上,黛香倒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偏偏此时千雪孤鸣用着的是神蛊温皇的脸,那勾着唇角的暧昧一笑便凭空多了丝轻浮之意。
于是,黛香翻了个白眼。
见黛香不搭理他,千雪孤鸣立刻转向任飘渺,说道:“喂喂,为了你们两个的计划,我冒险深入虎穴,差点送命,你却这般闲情逸致。不知该说你们对我太有信心,还是我误交损友,又或者是被你这个好皮相的女人蛊惑!”
任飘渺端起了一盏茶,悠然地喝了一口后,和黛香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反问道:“可是你这不就安然地回来了吗?”
千雪孤鸣瞪了他一眼,却还是走到了石桌旁边坐了下去:“是是是,一切都是托你们两个的福,这样说你总满意了吧?”
黛香不愿搭理他,倒是任飘渺抬了抬眼,问道:“西剑流一行,你有什么收获?这计划,我们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
千雪孤鸣听了这话,取出协议书丢了过去:“拿去。”
任飘渺接过,匆匆一眼扫过,便轻声嗤笑了出来,说道:“开出这种条件,西剑流果然奸诈……你踩我做什么?”
千雪孤鸣朝着黛香努了努嘴,说道:“我们黛香还在这里呢,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再说了,这样不是正合你意?”
“毕竟对任飘渺这个人来说呢,游戏若是太过单调,那就不好玩了,你说是不是,任飘渺?”黛香瞪了他一眼,说道,“不过,西剑流的条件越是苛刻,对我、也对你们要做的事情越有利。如果一切真的如你所期待的进展,到最后逼得史藏二人联手,并且黑白郎君成功恢复,最终才能阻止炎魔即将做出的一切……喂,千雪王爷,你这是什么眼神?”
千雪孤鸣神色复杂地将目光在黛香和任飘渺之间扫过,说道:“我该说你们两个是一路人吗?一个狠得下心对付自己的朋友、同僚、后辈,啊还有抚养你长大的师长,一个竟然倒戈暗算自己的朋友……我先说好,任飘渺,我会帮你是因为我们的交情,所以我才不过问你的意图,但现在你竟然连他的事情都拿来利用,我实在无法认同。”
任飘渺摇了摇头,说道:“那件事情只是我的推测。”
千雪孤鸣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说道:“就算是推测,也总要有依据,更何况,万一事情真如你所推测,那我们还对得起他吗?”
“我自有分寸。”
“你不怕他到时怒潮袭天吗?”
听到千雪孤鸣这样说,黛香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说道:“对嘛,就是怕,才更要做,因为到时候,藏镜人的怒火只会袭向西剑流。”
千雪孤鸣听罢,叹了口气,说道:“唉,我真是说不过你们两个,风云碑之事完结之后,任飘渺你自己去处理和藏仔之间的事情吧。至于你……”
千雪孤鸣的话没说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