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会承认。
林荔收起了手心的刀片,握紧胸前挂着的吊坠,重新走回来,盘起腿坐在角落。如今她已然逐步适应了黑暗环境,能够看清这位神秘病友更多模糊不清的轮廓。
她不喜欢谜底确定的游戏。如果已经确定,至少要假装不知道。这样会比较好玩。
在试验品小姐思考谜底时,似乎是嫌弃她的不专心,这位冷幽默的小疯子已经开始说了一系列词汇,语调飘忽不定,但是飞快。
“老鼠,蚯蚓,蜗牛,蜘蛛,蚂蚁,蜈蚣,潮虫,青蛙,幽灵。”他像是在报菜谱。
混杂着意大利语,法语,葡萄牙语,西班牙语和一堆奇怪的词汇。她需要很费劲才能捕捉到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呃……这是接龙?他看似并不需要对手。
林荔摸摸鼻子,有点想笑。
“小姐,轮到你了。”
水滴声如同计时器,他温馨提示道,声音却并不友善。
可他并没有说明白游戏规则。他根本没有提过游戏规则。
“额……蝙蝠?”
走神的前记者小姐整理着脑袋里的归纳法,佯装犹疑地答道。
蝙蝠,穴居动物,避光,更重要的是,没有什么比它适合哥谭,没有什么比它更合适……小丑。
她抛出了这个炸弹词。
“喔!噢!哇!蝙蝠……不错的答案。”男人似乎若有所思,对于她的回答还算满意,咂咂嘴。
“但是——,小姐,你输了。”
好吧,她确实赌输了。
从这位神经质冷幽默疯子的反映来看,地方不会是那个捅死她的神秘邻居。以及……他或许不是小丑,但蝙蝠侠一定还未登场。
她依旧处在正篇故事的前夜。
“本场游戏的规矩是,说出本间禁闭室内的生物种类。”
他开心地笑了,笑得气喘吁吁,似乎刚刚听完了一个顶尖玩笑。接着,惋惜不已地缓缓说道,语调如同调情。
“所以……如若前一秒你说出的是你的名字。这样胜算大些。”
“Lily。你可以这么叫我。”
她挑起眉,干脆利落地答道。
又一个试探性的炸弹。
话音刚落,年轻的疯子笑得更大声了,就像是病理性发笑一般,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笑个没完。直到声音嘶哑,奄奄一息,他依旧停不下来。
可冷静下来后,他却说,“这名字烂大街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
话讲完了,他又开始大笑,那嘶哑的笑声,像极了哭喊。只是这次更像是伪装和挑衅。
因为他转眼便变换了角色。如同报幕员般,他清清嗓子,满是恶意地宣布了最终的结果:
“但是,你说的太晚了,甜心。”
“可你压根没有提过游戏规则。”她提示道。
“嗯?是吗?”
吊在墙上的疯子摇摇头,遗憾地嘘声,却像是个恶作剧成功的开心小鬼,快快乐乐地哼着小曲,诡异而又活泼的旋律回荡在阴暗的金属小屋内,如同幽灵低语。
“喔!那真是抱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反问道:“所以你叫什么?”
“喔!这是另外的价码。”
他咂咂舌,像是个狡黠精明的商人。
“可一局定胜负总是不那么公平对么?”她不甘示弱地说,“想来玩玩我的游戏么?虽然不如你想的那么有创意。”
面对未知,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沉默,可沉默也是危险的。既然她已经打破了这个微妙又短暂的宁静,那么战场必须进行下去。她可不想做输家。
所以呢,他的软肋会是什么?
试验品 C-199 号小姐摸着脖颈处吊坠的轮廓,警惕地眯起了眼,看着透气孔处那一点暗红色的光亮,若有所思。
她说:“来猜猜,我们都恐惧什么。”
“噢!你恐惧良知。”
他懒懒地答道,漫不经心的语调刮蹭着她的灵魂。
“轮到你了。”
“我想……先生,你恐惧寂寞。”掰着指骨,林荔缓缓说道。
所以才大笑,浮夸,多话,用兴奋掩盖内在的无聊与孤独。
“可是你说错了,小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再度笑了,“乖女孩,你选了一个愚蠢的游戏。”
“我无所畏惧。”
看着漆黑之中那一团兴奋到模糊不清的塞壬小狗,羔羊小姐摊开手,等他冷静下来后,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开口说道:
“好吧,所以我猜你接下来要说,惩罚。”
她顺水推舟地提示,陪他玩。
“没错!太对了!惩罚。”
年轻的恶犬语调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