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扫听扫听就知道了,快滚,妨碍我做生意你赔得起吗?”孙贵呵斥道,抬脚欲走。
自己在平洲做药材生意也好几年了,稍稍打听也能知道他的名讳。
孙贵这么一吼,吸引了来往行人的注意,有好几个好事者站在一旁看热闹。
“毛都没长齐就出来骗人了。”
“乞丐样的也学人家算命,别把自己算进去了,孙掌柜可不是好惹的。”
“女娃,赶紧走吧!”
薛灵韵心中冷笑一声,给他面子他自己不要,轻飘飘丢下一句: “孙掌柜,你原是倒插门吧?”
这一句话就使孙贵停下步子,这段往事带着屈辱,他从未与旁人说过。
围观群众顿时炸开了锅。
“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孙掌柜竟然是个上门女婿。”
“我就说他怎么怕他婆姨,那么大了没儿子也不敢纳小妾。”
“哼,平日里横成那样,不想是个窝囊废!”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孙贵的面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斥道: “你们知道个屁,那不是怕,是敬重!”
薛灵韵知道,孙贵是真心疼爱妻子,字幕上写到,孙贵收药材回来后被告知妻女溺水死亡,伤心欲绝没有多久也跟着去了。
孙贵的态度陡然转变,难道她真有几分道行?
他朝薛灵韵行了个礼赔罪: “是我失礼了,有眼不识泰山,先生勿怪。”
薛灵韵潇洒地摆摆袖子,如果她有胡子必然会捋一把: “无碍,今日与你有缘,泄露一丝天机与你。”
“此事你知我知,我耗费神力单独说与你听。”
孙贵这还纳闷呢,这先生说的什么意思?他怎么听不懂呢。
下一刻,孙贵的眯缝眼睁圆几分,他,他,他看的分明,这个先生根本没张口,她怎么说话了?
天爷啊,此女有神通!
说的内容也是令孙贵大吃一惊: “酉时三刻,妻女犯水难,危。”
孙贵瞠目结舌: “?先生,这,说笑呢吧,现在就酉时了。”
“呵,罢了。”薛灵韵甩了甩袖子就要走。
孙贵追上来: “先生莫恼,是我太震惊一时说错了话,您看这些银子能否弥补?”
薛灵韵低头看了看,都是些碎银子,合在一起一两有余。
“先生别嫌少,如今世道艰难,生意难做,我实在是拿不出多的了。”
薛灵韵也明白,收下银子: “孙掌柜,这是你我之间的缘,不在乎数量,你快些回家去吧!”
孙贵又作了一揖,着急走了。
众人见孙贵只是和那算命的对视一下,态度就变了,还拿了银子出来,发生了什么事?众人一窝蜂挤上来。
“先生,你给我也算算呗。”
“女娃娃,先给我看看。”
“先给我看,二十了我还没娶妻呢!”
薛灵韵挨个扫了一圈,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今日的缘已尽。”
说完挺直了腰板,施施然走了。
薛灵韵表面淡然,内里心都在滴血,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合适的!
这一切都被人尽收眼底。
汇鲜楼,二楼雅间。
“老大,这人真傻,江湖术士的小把戏也敢信,还被骗去了银子。”
“就是,如今装神弄鬼的愈发多了,都怪太后……”
“慎言!”荆砚沉声道: “越来越没规矩,回去自领十鞭。”
荆十六,荆十七闷声应了。
“去城郊。” 荆砚道。
“是。”
三人快马加鞭赶到城郊,看着遍地的流民,十六心头不是滋味: “老大,我们快禀告给圣上。”
十七也道: “流民太多容易起祸事。”
荆砚本就冷肃的脸更显严峻: “我们分开探,最后在树林入口处集合。”
这厢,薛灵韵踏着夜色回来,棚户区中间的空地上生起了篝火,跳跃的火光驱赶走了十月夜里的凉意。
见周萃还在睡着,薛灵韵轻声喊她: “周萃,快醒醒。”
周萃睡眼惺忪,睁眼一看是薛灵韵,惊喜道: “薛女郎,你回来了!”
薛灵韵拉着周萃到旁边的小树林里: “我知道你没吃饱,快吃吧。”她从怀里拿出三个包子给周萃。
“先吃素的让胃适应一下,再吃肉馅的。”
周萃看着手里的三个白乎乎,软绵绵的包子,包子的香气直钻鼻子,她自逃荒以来都没吃过那么好的东西。
这可是白面的啊,而且还有一个肉馅的,她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沾过荤腥。
周萃捧着三个包子,直咽唾沫,一时也忘了称呼: “神使大人,我吃不了那么多,我只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