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试试这人能装到什么时候。
见她眼神逐渐变得锐利，李言心里直打鼓，刚刚他没说错什么吧，怎么这样看着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无论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她突然问道。
“……自然。”
她微微勾了勾嘴角，很快隐下，话是他说的，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
夏侯冰到了，侍卫扛着铁锹铁锤等在外等候，杜檀昔让人再拿一把来，亲自递到李言跟前，“今天主要的任务就是挖土捶石，相信在世子的带领下大家会更有干劲。”
李言不确定盯着她，眸里露出怀疑之色，要他挖土？堂堂金吾卫中郎将，天子近臣，要做这种自损身价的事，他做不来。
杜檀昔装作没看到，故意提高了音量，“刚刚还说要为我上刀山下火海，现在连挖个土都不愿？”
他好像真说过。
只不过，这话从她口里说出好像有点变味了。不光他这样想，夏侯冰和县令眼神都变了，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先是惊讶，随后露出了然看戏的神情。
其实挖土也没那么不堪，他想道。
李言板着脸接过铁锹，嘴角忍不住抽搐上扬，忙掩唇咳嗽了几声，沉声道：“出发。”
按照地图标示，西郊林的东部有座山丘，山丘前有个巨大的石块，大约两人高，五人宽，包裹在巨石上的藤蔓被上次来的侍卫斩断，透过缝隙，隐隐约约能见里面有个不小的穴洞。
杜檀昔想用炸药炸毁，可县令说这林子是圣上曾经打猎的地方，为不落人口舌便打算用人力挖走石头。
这里简直是藏东西的好地方，地处偏僻许久无人问津，又要顾着皇家名声不能大肆搜寻，作案者可能盗走钱财，再通过密道运进这个山洞。要想挖出这条密道，也不知密道入口在何处，无头苍蝇难查，不如先查山洞，要是这里果真藏有千层，则可以顺着把密道摸干净，还能查出更多线索。
“挖。”
李言率先上前，发现铁锹不好使，换了榔头过来。
十多人围着巨石或敲或锤，叮叮梆梆响，其他士兵在山头附近搜寻，看看有没有可疑之处。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了，下一批人接着凿石，李言拿起水囊咕噜咕噜往嘴里灌，四月多的天本就热了，刚刚又干了重活，热得心都在烧，他解了外头的衣袍递给侍卫，席地而坐，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下颚滑落。
“喏。”杜檀昔递了条帕子过去。
“多谢。”
李言接了在脸上擦来擦去，还是热得慌，其他士兵早脱了上衣，把衣裳卷成一团擦汗，李言要维持他那高门颜面，热死也不肯脱最后一层。
杜檀昔好笑看着，衣裳都被汗浸透了，脱和不脱有什么区别，该看的都看得到。
一下午过去了，石头中间被凿开一条巨大裂缝，随着重重一锤，终于四分五裂露出真容，果然是山洞。
洞口绕满藤蔓，李言提刀劈开就要进去，她阻止道：“别进去。”
他什么没见过，不过是个小小的山东根本不放眼里，为了让杜檀昔放心，让所有人退远后捡起碎石扔了进去，等上一会儿，石头扔到里面一点响都没有，安静异常。
等在这也不是回事，还是进去看看再说。
“我有功夫傍身，我先进去。”
李言接过她递来的火折子点燃，抬脚进去了，杜檀昔在洞外等着，听洞穴深处传来异响，极快的一声，夏侯冰他们也听见了，这声音……像猛兽的嘶吼声。
周遭顿时寂静无声，呼吸都放缓了，李言不知道到了何处，火折子的光亮已经看不到了，这里以前是打猎的地方，谁知道会不会有沉睡的狮子、熊等猛兽。
杜檀昔担心起来，往里轻声喊道：“别进去了，快退出来。”
话音刚落，洞穴传来吼声：“快跑！”
外头的人不明状况，夏侯冰忙拉着她退远，洞中的声音越来越大，脚下的地开始颤动起来，一道白色身影飞出，重重摔在地上滚了两圈。
“李言！”
杜檀昔正要往前，见一条巨蟒从洞口探头，三角眼露出阴寒的凶光，吓得所有人惊慌后退，这条蛇足足有三米长，鳞片呈赤紫色，吐着信子，往李言的方向摆尾游去，一看便知是剧毒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