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凤吟梳了妇人髻,眉宇英气不减,杜檀昔到农家小屋舀了几瓢水净手,笑问道:“这次是要到长安长住?”
“不,定居。”凤吟寻了个地坐下:“想不到你到长安当官来了,以后还请断案史多多照顾。”
她抬手行礼,杜檀昔甩了甩手上水珠,对视间俩人忍不住笑了起来,让在旁的李言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二堂主会不会修水车?”
说话的是住城东的茶商齐安,此处有他几十亩田,每每到播种的日子都来看几眼,恰好赶上修农机的一幕,杜檀昔对他有几分眼熟,笑道:“凤吟,人家问你。”
“巧了,别的不敢说,水车我熟。”凤吟起身,“哪呢,先去看看。”
到了地方,凤吟仔细检查,发现水车时转时不转,该是内部出了问题,这修起来是个大工程,也缺工具。
齐安见现在天色不早了,便约明日再修,请三人去府上喝茶,顺便请教请教农机方面的知识。
齐安本就是做茶生意的,平日私藏了些好茶,泡好端来,入口清甜幽长,他和凤吟相谈甚欢,杜檀昔和李言默默把茶喝完了。
反正也插不上话,想起昨日未看完的书还剩几页,杜檀昔起身先行告辞。
李言随后而出,“霹雳堂是江湖门派,江湖人毁约杀人如家常便饭,你还是要防着点。”
他和江湖人打过多次交道,大都是亡命之徒,给钱办事,哪有什么道义可言,要不是官府派人多次清剿打压拉拢,不知会掀起多少腥风血雨。
杜檀昔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抓捕夏侯冰的时候我敢信她,现在就不会怀疑她。”
“可是……”他抿了抿唇,“万一呢。”
杜檀昔转过头,轻笑道:“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谨慎了?相信我,我自有判断。”
见她如此肯定,李言始终放心不下,想来她没经历过江湖的风雨,所以不了解江湖人,那他以后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
“真的要这样吗,可是……”
“你我相互心悦,要我看到心爱之人嫁给别人,不如去死……”
某处传来的说话声引起杜檀昔的注意,她停下脚步,往层层掩映的花丛中看去,花丛后是座亭子,里面站着一对年轻男女。
“好,那就今晚,现在我就回去收拾东西。”
娘子匆匆跑了出来,与来不及躲避的杜檀昔撞个正着,尴尬下,杜檀昔笑道:“原来是燕娘子,我们正要出府,你是才回来?”
燕娘子掩去慌张,忙笑道:“是、是啊,出去逛了逛,那就不打扰断案史和世子了。”
她摸着发烫的脸跑了,亭子里的郎君现出真容,是齐家长子齐云天,他慌慌张张朝两人行了个礼,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一位失孤寄居齐家的表小姐,一位齐家长子,两人刚刚对话听起来好像要私奔?
杜檀昔眉头轻拢,按理说这是齐家家事她不该管,可又被她撞到了,不告诉齐安不太好,告诉齐安也不太好。
她抬头望天,脸上写满纠结,怎么就让碰上了。
“算了,走吧。”
清官难断家务事,她也不清楚齐家的情况,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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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临睡前,杜檀昔想起凤吟,一个擅长修理农机的人才,这种人才不能放过,得想办法把人弄到幼善堂去教教孩子。
想好明日的措辞,心满意足睡去。
清晨,杜檀昔备好礼物,还没出门,差役从县衙赶来:“断案史,我们在城西桃花林里发现了两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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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桃花林是百姓休闲去处,官差也爱往那去,两具尸体倒在一颗桃花树下,血水蜿蜒而流,染红了落花。
杜檀昔一眼认出逝者是齐云天和吴姊燕,忙让人通知齐府。
燕娘子腹部插了把匕首,两人却紧紧相拥,不像是发生冲突。
昨天两人商量着私奔,怎么会死在这?
齐安赶来,见了此景,险些站不住,“这是怎么回事,云天,云天……”
“今天早上有人发现他们死在桃花林,具体死亡原因不得而知,齐老,他们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你知不知道?”
他抬起头,老泪纵横:“不清楚,我每天很早就睡下了……你是说他们是自己出去的?”
杜檀昔道:“不,只不过昨天我从齐府离开时恰好听见两人对话,说要收拾东西,晚上要干什么,听起来,齐云天和表小姐关系不一般。”
齐安像是想到了什么,震惊望向两具尸体,痛苦闭眸:“你的意思是,他们是私奔?”
杜檀昔没有回答,蹲身解下燕娘子的包袱,里面是几件衣裳和一些金银细软,齐云天包的袱里也是,看来是私自出逃无疑。
“云天,你怎么这么傻……”齐安捶着胸口,悲痛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