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还住在院里,卖菜织布,赚些小钱。
她从她们那订了蔬菜,每周送一次,几个娘子换着来送,今日到玲儿了。
“寻霜应该要鲈鱼,青梅,你去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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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孝是个不安分的主儿,在全家守灵时,半夜翻墙出去喝花酒去了,一直盯着齐府动静的人匆匆返回禀报。
春满楼里美人如花,娇笑与琴音从阁楼窗间飘出,一队官兵闯入,将整栋楼围了起来,有嫖.客吓得就想跑,被官差推进楼中。
“断案史,有话好好说呀。”老鸨忙带笑迎来,手帕一甩,“您这样我们怎么做生意,要不进来喝杯茶?要干什么你说,我们一定配合。”
杜檀昔道:“齐云孝在不在楼中?”
齐云孝是楼里的常客,现在是家中有人去世,被抓了至少三年起步。
“不在不在,”老鸨摆手,笑道:“从来没见过,真的,翠儿,你去楼上把香娘子喊来,她泡的茶最香,让断案史尝尝。”
“不用。”杜檀昔踏入楼中,“搜。”
齐云孝被人从床上攥了下来,衣衫不整,一见了杜檀昔,火气直往上窜,“你派人跟踪我?”
“这很重要吗?”杜檀昔轻飘飘道:“你兄长刚死不久就跑来喝花酒,全长安城都找不到你这样的,据大唐律,弟兄下葬不满半年,家中有酗酒、□□、赌博者,视情节轻重,处以一年以上三年以下,你三样占了两样,两年跑不了。”
“断案史。”官兵拿出几个骰子,“这也是在他屋里搜到的。”
杜檀昔接过,还真是嫖赌酒俱全,“带走。”
齐云孝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到了牢里不停要求见他爹,但杜檀昔等人只是看着他,默不作声。
望着她身后一排排刑具,齐云孝想起前几次对她的不敬,心里七上八下,不觉寒意袭来。
“齐云孝,对于你兄长的死,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又不是我杀的我怎么知道,”他抓着栏杆,“放我出去!”
杜檀昔问身后人:“他今日之情形要怎么处罚?”
“禀断案史,鞭十下加三年徒刑。”
“那就这样办吧。”
狱卒打开牢门,齐云孝不停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狱卒强行押他出去,把衣裳剥到只剩里衣,绑在了架上。冷嗖嗖的寒意从下往衣裳灌,狱卒执鞭在空中一甩,风犹如裂开般,发出短促的刺啦声。
齐云孝两股颤颤,声都变了:“你们、你们滥用私刑!”
“大唐律就是如此规定,不信等三年后自己去查,打。”
狱卒依吩咐举起鞭子,齐云孝眼睛瞪得老大,在鞭子挥来时,发出“咯”的怪声,头一歪晕了过去。
“醒醒,”狱卒上前拍了拍他的脸,发现拍不醒,“断案史,犯人晕过去了。”
杜檀昔回头,见地下有一滩水,目光往上,摇了摇头,“先关着吧,把消息送到齐府,记住,不许放齐家任何人进来探望。”
夜已深,一队寻卫经过,杜檀昔策马离去。
不出所料地,齐安得到消息后先去了大牢,发现进不去,求到了杜府,杜檀昔慢悠悠吃完早饭,让人请他进来。
“断案史,求—”
杜檀昔及时打断:“大唐律不是我定的,你要求情找错人了。”
“可、可抓他的是您啊,断案史,你就通融通融吧。”
齐安拿出一个大金元宝往她怀里塞,杜檀昔赶忙给推了回去,打开门和窗户:“齐老,你知道贿赂官员是什么罪吗?当初我早给您提过醒,圣上天后非常看中礼法,今日我把他放了,明日就该我被流放,不要让我难做人。”
“可是孝儿他没吃过苦,三年他受不住啊!断案史,我求您了。”
他泪眼婆娑,说着撩起衣摆就要跪下。
杜檀昔扶他起身,他不肯,一定要等她答应。
“是真帮不了,不过减刑机会倒是有,只要他能好好说话。”
齐安燃起希望:“您说,要怎么做?”
“也没什么,只要我问什么他答什么,如实回答,减三个月不成问题。”
“三个月……会不会太少了点?”
杜檀昔道:“那半年,不能再多了,您看怎么样?”
齐安只好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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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杜檀昔的吩咐下,监狱放了齐安进去,齐云孝听到声音,爬到栏杆处东张西望,激动道:“阿耶,救我,我不想呆在这。”
“孝儿,”齐安赶来握住他的手,“我没本事救你出去,但只要你表现好,可以少坐半年牢。”
齐云孝嘴脸变了,一把撇开他的手:“救不了?救不了你来干什么?没用的老废物,那你回去吧,大不了我死在这。”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