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退的红色痕迹,近两个手指粗,像是麻绳捆过的痕迹。
躺着的地方是一片杂草,底下的土掩埋很深,且手指中并没有许多草沫子,那么他死亡的地方应该是……杜檀昔望向半壁只有落叶的地,弯腰搜寻,在近门槛的地方发现了几道抓痕,还有未来得及渗入土中的血。
何汤华靠在门边,瞪着眼睛流泪,全然说不出话。
“何三昨夜什么时候出去的?去干什么?”
何汤华道:“何三媳妇说,是好友孙家二郎邀他出去喝酒,喝到第二天都没回来。”
杜檀昔拿起白布盖在逝者身上,直起身来,“抬到我院里去,不要破坏现场,勾弦,你去叫人。”
孙二郎被传唤过来,听何三媳妇王氏质问他,连声喊冤:“我昨天没约人喝酒,在家睡大觉呢,不信你们去我家问问,或者问酒楼,有没有见过我。”
“不是你?”杜檀昔望向王氏,“是谁告诉你孙二郎约了何三喝酒?”
王氏哭肿了双眼,“是何三跟前伺候的双喜。”
双喜被传唤过来,是个二十七八的小厮。
“你说何三和孙二郎喝酒去了,是你亲眼所见?还是何三告诉了你?”
双喜道:“都不是……家里老母生病,小人告了个假,昨天快天黑赶回来的时候,有个十五六模样的郎君交给小人一个纸条,说是孙二郎约何三郎喝酒,所以小人把条子给了何三郎,他看了后就出去了。”
孙二郎忙道:“我可没叫人给什么条子。”
杜檀昔抬了抬手,“给你条子的人长什么模样?”
“没看清,当时光顾着进府,就只记得比我矮半个头。”
去孙家和各大酒楼的官兵回来了,在杜檀昔耳旁说过后,杜檀昔点点头,“孙二郎,你可以回去了。”
王氏不解:“您知道凶手了?”
“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不是凶手,”杜檀昔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刚刚你说凶手?怎么,你不认为是老祖宗害死的吗?”
旁听的有何汤华、陈氏、钱氏、何四,四人脸色出现不同的变化,王氏没发觉,道:“应该不是……”
仵作在院子里验完尸,陈述验伤结果:逝者眼白涣散,浑身肌肉呈紧绷状态,是惊惧所致,尸体切面整齐,筋骨全断,应该是斧头等重型利器,口中白物和手脚上的勒痕,初步判定为是被白布塞住嘴,捆上手脚,然后用利器杀害,失血过多而亡,死亡时间在辰时到巳时之间。
杜檀昔闭上眼睛,现在是夏天,双喜说是天色擦黑的时候回来,大概在辰时二刻左右,这个时间是百姓纳凉时候,府里外有不少人走动,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看到过何三?
招来何府所有仆人询问,除了何三院子里有人看见他出去过,就再也没人知道他去哪了。
何二和何三的死是否有什么关联?
睁开眼,目光缓缓移向何汤华身边的何四,何二何三死了,下任家主是何四。
何四被她盯得心里发慌,忍不住询问道:“断案史,有事吗?”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你即将继任家主位子,有信心重振何家吗?”
何四看了看何汤华,又看了看杜檀昔,指着自己,不确定道:“我继任家主?”
“不错,”杜檀昔道:“何二何三死了,按理来讲,你不就是新任家主了吗?”
“我不行,不行,真的,”何四连连拒绝,“我不是那块料子,以前都是二哥三哥带着我,现在……唉……”
何汤华生怕他拒绝一样,道:“不行可以学,有族老们教你,何四啊,我一日不如一日了,家族的希望就托付给你了。”
何四一听,没有半分喜色,惊恐推辞。
争执间,杜檀昔看向发呆的陈氏,钱氏发觉了她的目光,轻轻推了一下陈氏。
杜檀昔笑了笑,“好了,都散了,办案期间,非需要,夜里不得独自外出。”
众人散去,勾弦上前掀开白布看了一眼,脸忽的皱起,跑开扶着柱子干呕,“午饭还是晚点吃吧,我没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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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树林再次被围了起来,夜里失责偷懒的官兵被当场训诫,打了十板子。古宅中,官兵们拿着镰刀割草,忙得热火朝天,李言走了进来,望向半墙的符纸和桃木剑,震惊道:“这是?”
杜檀昔道:“据说是为了镇住化为厉鬼的何家曾祖。”
“简直荒唐可笑,”李言摇头,“要是一堆纸和木头能镇住鬼,那岂不是人人不怕鬼。”
“你说得对,”杜檀昔走到他身边,手指在桃木剑上抚过,随后握住用力一扯,绳子断裂,桃木剑掉在了地上,“就是因为有这些鬼神之说,无人敢靠近,所以被害人在呼救的时候只能绝望等死,凶手也是利用了这一点,毫无负担杀人。”
搜寻的官兵见了这一幕惊呆了,腿打哆嗦,“断案史,要是、要是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