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地,搞成一副我欠她的死样,分明是她欠我!”手指着被吵醒哇哇大哭的孩子,“就连他也是说不定就是个野种,反正随意苟合管不住下肢动物也是你们西洲人能做的出来的事情。”
齐戎觉得自己的耐性已经要消耗殆尽了:“你最好口上积德,说的都是什么话,你当小淮是什么人了?”
“她就是一个疯女人罢了,”霍成殇的眼眶盈满泪水,“一个自以为是的蠢女人,真是够了,要是当初爆炸身死就没有现在这一堆破事。”他用手撑住额头,用力到指尖发白,指甲隐约泛出血色,“我说了吗,我没有说,我也需不需要她还,她算老几啊!”
霍成殇神色癫狂地抓起桌上的纸张,胡乱揉吧揉吧,当着齐戎的面将其撕成碎片:“这种东西就是来添乱的。”碎片如同雪花四散飘落,飘落到地面又被轮椅反复碾压。
齐戎扫了眼,薄薄的纸张早已看不清楚,上面的字与脏污泥泞模糊不分,没有一片是干净的。
“你好自为之。”他俯下身,用抱起孩子的动作在袖子上用力一蹭眼睛,再待一会儿他怕自己会撑不住。
齐戎抱着哭闹不止的孩子往外走,宽大的手指隔着小被褥拍在孩子哭得一抽一抽的背,用力关上了门。
沉闷的声响击碎了最后的稻草,用力起伏的胸膛,决堤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涌出,他发出困兽濒临死亡时嘶哑的哀鸣。
不该是这样的,这一切都不该是这样的,你到底在干什么霍成殇,你明明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为什么你要这么说?
霍成殇哭得喘不气,双手抱着脑袋弯下了腰泪水一滴又一滴地滴落到地面,你在做什么?你明明知道是你在自杀时告诉了裴淮仁是因为恨她,因为你了无牵挂的逃避她这才不惜一切代价只为了给你留下牵挂,你为什么要污蔑人家?
她可是一国的公主啊,更是一国女将军,哪怕是你这位落魄的亡国皇子都不曾受过如此谩骂,句句戳人肺腑的话你是怎么说出来的,她会伤心的啊。
胡乱的用袖子擦拭干净脸上的泪水,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碎纸片,然而纸片太碎了有些更是被彻底碾碎沾染到轮子上,根本就捡不起来。
他索性跪在地面上,一点一点将碎纸片收集起来,将它们给拼回去。
一定能拼好的,他一定能拼好的。
沾到轮子上的他就用指甲去扣,纵使指甲断裂,尖刺刺进皮肉,他也要取得大小不一的纸屑片。
霍成殇有很多话想对裴淮仁说,他一直以为他们还有时间,就那样听着也不错,没准有一天他真的会醒过来,有想过醒过来的那天裴淮仁一定会给他一个拥抱,用着小心再不能小心的力道去拥抱他,笑着说“终于睡醒了”。
他想说是不是因为他到逃避,裴淮仁才不愿意等下去,才会失魂落魄的离开,可是他就在那里呀,他没有死啊。
所以你也不要死,霍成殇用袖子擦着发烫的眼睛,躲猫猫的时间等我拼好就结束好不好?
四散飘落的雪花最终被拼揍出一张纸,然而唯独缺少一张,纵使霍成殇找遍整个房间也找不到缺失的那张碎纸,他急的额头遍布汗水,找不到,缺了一角就是不完整了,不完整意味着躲猫猫就不是结束,裴淮仁就不会出现了。
这张纸也是拓印下来的,撕了一张再印一份不就好了,可是上面的字会花的,就不是印下来的这张了,就不是印下来的这张了,这是第一张是最好的一张啊。
膝盖上的布料遍布灰烬,他跪在纸张后,哭红的双眼早已哭不出任何的泪水了,干涩疼痛。
淮仁,我找不到你了,我把你给弄丢了,别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