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医馆里已不再是一派人仰马翻的混乱景象,昏暗的烛光和丝丝缕缕的檀香混在一起让整个房间显得静谧安宁的样子
告奴浅浅吸了口气,也稍微放松下来,向屋子里走去
榻边,宫尚角拉着宫远徵的手一刻不停的输送着内力,旁边还杵着个一脸担心,欲言又止的金复
【切!】
把药放在一边温着,告奴坐到床尾,揪住点点被角,看着床上的宫远徵心也揪做一团,她不喜欢这样的阿徵,她的阿徵也不该这样,她们应该在观月台,看灯游玩,再在亭子里依偎在一起讲讲话
兴许……兴许她还能顺便提提苗疆的事,比如……五毒教,再比如叫告奴的灵蛇使呢,也未尝不可
告奴看着宫远徵的脸想得出神,陡然间,却见榻上之人长睫微动,似是要醒来的样子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就想坐近些,宫尚角识相点最好让她哼!
“粥…粥里有毒,哥! 粥里有毒”
这是宫远徵醒来的第一句话,声音低哑,但告奴仍然听得出他的激动慌张
她悻悻的坐回原来的位置,有点嫉妒,不,很嫉妒,还愤怒,她想
“粥里没毒,你放心” 宫尚角握住他的手
宫远徵放下心来,眼眸微垂,看见来后面的告奴
“筱筱”
告奴歪头看着他,轻轻的答应了一声,没有靠过去只是隔着被子碰了碰他的腿
宫远徵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屋外的门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个熟面孔,一个角宫的黄玉侍卫在立在门口,弓着身子,有事要禀报,只是,视线扫到一旁的告奴他脸上浮现点点犹豫之色,抬眼看着宫尚角
宫尚角抬了下手,只道:“什么事,说”
“执……执刃他们回来了,之前属下跟着云姑娘,她……”
哦,她的狮子头恩人今天和那个宫子羽一起去镇上了,若是以往告奴已经跳起来追问了,但现在……她提不起精神来,除了身上的内伤,似乎还有些别的,她形容不出来,但这让她不舒服
宫尚角让他下去,应当是暂时不想管这件事,但却被宫远徵劝住,带人离去,准备去抓云为衫的现行
告奴只觉得自己更加难受,宫尚角的事就那么重要吗,比他自己还重要?那为他拼尽全力的自己呢?又算什么
宫尚角和侍卫走后,屋内更加静谧,宫远徵困倦极了,大量的失血让他止不住想要昏睡过去,但是另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却催逼着他对筱筱说点儿什么,不能就这样过去
但说点儿什么呢,应该说什么呢,他的筱筱现在在想什么呢,她的表情……他看不清
宫远徵感觉有点儿恐慌,但意识又被疲惫拉扯着不断下坠
“对不起” 他喃喃了一句,随后陷入昏沉
“嗯”好半晌,告奴低低的应了一句
她替宫远徵掖了掖被子,缓缓走到屋外,寒冽的空气涌过来,告奴轻轻坐在门前的台阶上
今晚发生的一切走马灯似的在她脑海里流转着
粥里有毒
粥里有毒
………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告奴?
哦对了,她在这里叫曲筱筱,告奴更加感到一阵索然无味,似是雾里看花
她不需要宫远徵的对不起,她只想要他把自己看得更重些,而不是宫尚角的头发丝都越过他自己去,这也让她一并感到屈辱
我视若珍宝,难道竟只是他人手中剑盾吗
如此,还是让她做五毒教的灵蛇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