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便朝廊亭外走了两步,继续说道:
“我不为难你,但你也休想在府里待了。”
明暄喆对护卫说:
“发配到城外农庄里去干粗活吧。”
自从经历过被绑事件之后,明暄喆处理下人从不心软。
之前刚回明府时,便是杀伐果决,处理了一众小厮,又将教书夫子逼得关闭私塾重新整顿,只可惜没能揪出那手背上带有刀疤的少年。
据说是得了消息便连夜逃跑,线索断了之后,便无从再查。
护卫带走了婢女,明暄喆苦笑了一下,寻思道:露儿若是能多喜欢我几分,那该有多好?
心中念君,坐也思君,行也思君,日日夜夜皆思君……
你说,你名唤露儿,是因露水遇朝阳,便消散了,人间太苦,愿万物都能向阳而生。
可是露儿,你可知,你便如同我心头朝阳。
你就这样不辞而别,留我一人,在黑暗中迷茫、孤独。
何须醒酒?不醒也思念,醒了也迷茫。
时年十八正是谈婚论嫁最好年华,起初外界广传明大公子不近女色时,唯有明暄喆自己知道,他是谁都看不上,他只要他心心念念的露儿。
他答应露儿,再也不放印子钱。
于是回到明府,便一改往日作派,将自己掌管的钱庄所有放出去的印子钱,利息全部改为两分利,并且取消了利滚利算法。
正当所有人都等着要看明府没落的笑话时,明暄喆却做起了经商的买卖,不仅赚到盆满钵满,还建立起了新的名号。
明暄喆赚到钱后首当其冲,便是自立门户。
父亲常常帮他物色亲事,他嫌烦了,便索性搬出去,顺便买下了闽洲所有沿街商铺,掌控闽州个大产业命脉。
山高皇帝远的闽州,便说是明家一方独霸也不为过。
然,明暄喆不仅擅长经商,更是热衷于慈善。
几年来,广修善堂,收容孤儿,救灾济贫。外界都将这位明府公子传得犹如神佛转世。
明府本就是地方首富,加上明暄喆经营有道,他日富甲天下,亦是指日可待。
然而,就这样一位无可挑剔的富家子弟,偏是不肯娶亲。举城显赫世家,都想把如花似玉的女儿许配给他,却都被他一一拒绝。
再后来,坊间传闻这位首富公子并非不近女色,而是早已心有所属,并且常年寻找心上人。
众人更是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姑娘,能让首富公子如此痴迷?
其中有一段传言称,首富公子遭遇绑匪后为山神之女所救,之后深深恋上山神之女。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跋山涉水去往一处人烟罕至的山神庙住上数日。
现如今那山神庙日日皆有高手轮番守护。有好事者不惜冒险偷窥,却见庙堂内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仙女?根本就是一座空庙。
明大公子的心上人,到底去哪儿了呢?
明暄喆上一次见到露儿,是某天清晨,露儿将明暄喆送到明府 附近的一棵梧桐树下。
她眼眸清澈却满是难掩的不舍,那望不见底的黑瞳转瞬间却又注满了真切的祝福:
“暄喆,你秉性纯良。回家之后,切莫在富贵中迷失自己。要种善因,日后方能得善果。”
明暄喆突然才意识到,自己一旦回府,露儿便要走了。方才回家的雀跃之喜,全然被一阵说不上来的伤痛撞得烟消云散。
他抑制不住心中离殇,遂鼓起勇气握住露儿的双手,眼神中满是不舍与对爱的渴求:
“露儿,跟我回府吧,不要回山神庙了。我府上什么都有。你同我一起,我必不会亏待你,亦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露儿眼神中的落寞终于溢出眼眶,滴进了明暄喆的心里。
小小泪珠,却在明暄喆心里砸出一个大坑,让他心痛得几近慌乱。
“你我本是不同世界的人。即便是你贵为首富之子,依然无力决定自己的人生。不如就此顺遂,各自安好。你便当露儿,已随风而去,只在风中,伴你左右。”
明暄喆看着眼前的露儿逐渐模糊,就仿佛心尖上一块好好的肉被硬生生剜去了一块,痛得他不禁弓了弓身子,但他还是抓住了露儿话中的重点:
“露儿,你是担心我没有能力决定自己的事?我答应你,我把所有印子钱,全都取消了。你喜欢救济苦难,我便广修善堂。待我自立门户、独当一面之时,你便同我,日日相守,可好?”
露儿看着明暄喆一脸认真的神情,心中一片柔软,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温声道:
“暄喆,你所做之事,不是为了我,是为黎民百姓,是为你自己。大丈夫不可沉溺于儿女私情,君当辨清,孰轻、孰重。”
明暄喆很想说一句,自己只想与露儿在一起,不想管其他人,但只要露儿高兴,他便愿意顺着露儿的心思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