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恬在一阵宿醉的头痛中醒来。
她撑起还有点发软的身子,睁眼只看到一片令人茫然的漆黑。
不会吧,喝酒喝到失明了?
待到眼睛慢慢适应周围的环境,她辨出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装潢华贵,房间大得有些离谱,kingsize大床都没能占据屋内多少位置,窗帘和地板的交界处溢出的一线亮光宣示此刻是白天。
还不清醒的大脑暂时读取不出更多的信息,她赤脚踩上厚重的地毯,走到床边拉开窗帘
阳光一下子洒进来,刺得已经适应黑暗的苏恬“啊——”地挡住眼。
遮光性过好的窗帘让她没能做好现在已是晌午的准备。
光线透过眼皮上的血管变成橙红色。
橙红色,橙红色的摩托车。
苏恬宕机的大脑终于迟缓地恢复运转。
她记起了昨天的事——一部分。
记忆截止到她坐在摩托车上对撒娇耍赖不回家,之后便完全断片了。
……
这种丢人的事迹她宁可忘记。
“总算醒了?”
熟悉的声线,苏恬过电似的一激灵。
男人吊儿郎当地倚在门口,手里夹着烟,墨蓝色的真丝睡袍衬得他身材更优越挺拔。
“不好意思,这门静音设计,吓着你了?”孟时鹤敷衍地道歉,语气里却不带一丝愧疚。
“孟时鹤。”他再次自我介绍,“不知道你住哪儿,就回我家了。”
“谢谢你。”苏恬走上前真挚地道谢,带着些后怕,“我昨晚喝太多,实在抱歉。”
“没事儿,不过,你还挺开放的。”男人尾音拉长,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
苏恬僵住了。
她立刻感受了下身体的状况,除了头疼、胳膊疼,倒没什么特别的异样。
应该没发生什么。
等等。
为什么会胳膊疼?
她滞缓地抬起手臂,看到了手腕处,一圈浅淡的红色勒痕。
苏恬如遭雷击。
这什么大尺度情趣play?!
孟时鹤欣赏够了她慌张的情态,终于悠悠然道:“死活不睡客房,拿我外套在手腕上系个死结,非要让我同意你留学,还因为口渴坐在地上哭。”
其中包含着他的倒打一耙。
“在陌生人家这么不见外,确实挺开放的。”
苏恬刚被自己丰富想象力骇白的脸一下子染上红晕,分不出是羞还是怒。
“洗漱完出来吃午饭。毛巾从镜柜里拿新的。”孟时鹤满足完自己的恶趣味,随意地一指主卧自带的卫生间,扭头离开房间。
-
透过卫生间的巨大半身镜,苏恬看到自己宿醉后的狼狈模样。
妆花了,眼皮有点红肿,头发蓬乱。
好在洗漱台上竟然有卸妆膏和化妆棉,她仔细把残妆卸掉,从柜子里拿出条新毛巾,洗完脸把毛巾浸湿敷在眼睛上,用指关节按压消肿眼皮。
等镜子里的自己恢复得体后,她把毛巾叠好扔进垃圾桶,走出卧室。
这套房子是个大平层,两面相对的巨大落地窗显得室内更为宽敞,采光极佳。
孟时鹤本人正没骨头似的陷在流淌着阳光的沙发里玩手机,见她出来倦怠地抬了抬眼,准备示意对方去吃餐桌上的外卖。
旋即,他的目光定在女生的脸上。
昨晚他不是没看过。骨相完美的巴掌脸,面部折叠度高,一双狐狸眼带着十足的攻击性,几乎称得上妖艳的长相。
但现在却散发着截然不同的气质,那双狐狸眼还湿润着,眼尾泛红,陡生出一点我见犹怜的妩媚感,深粉色的嘴唇抿紧,唇角尖锐,疏离又清冷。
如果说昨天是勾人堕落的狐妖,那今天就是冷艳不可攀的狐仙。
苏恬被他盯得发毛,眉头皱起:“我妆没卸干净吗?”
孟时鹤把目光重新移回手机,指了指桌上的外卖没接话。
苏恬一头雾水地在桌边坐下,几个盒子里分别装着红枣小米粥,奶黄包,桂花糕和鲜肉酥。
意外地符合她的南方口味。
吃到一半,她突然想起来,问:“我包和手机在你这吗?我给你转外卖钱和住宿费。”
“在门口,而且你妈妈上午来电话了。”男人意味深长地停顿,手臂撑在沙发扶手上支起脑袋,唇角勾起:“我说你还在睡,她问我是谁。”
“我说,我是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