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不错的学校任她挑。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更比一山高,她本就平庸,到了大学更是泯然众人。
本科毕业就出了社会,在十八线小县城一所私立小学当音乐老师。
就这么过了四年平淡到寡然无味的教师生活,某天一通陌生电话打到办公室里,她刚好没课,正纳闷是谁,对面冰冷的语气隐约藏匿怒气。
心绪顿时四下纷飞,死也忘不掉的声音。
每天都有意无意关注他的动态,又或是什么时候新歌发行又演了哪些剧,演唱会没去过主要还是因为没钱,也没必要为了自己往事经年早已落地尘埃的少女心事去看一场奢侈的演唱会。
所以当他主动打来电话,心里其实更多的是不敢相信和激动。
不过接下来的对话,不出所料,一如高中那会让她兜头一盆冷水所有情绪都被扑灭。
舒涵也是这时候知道的,白缘回来了。
她的发小,杳无音信,当初不告而别,如今又是毫无声息的回来。
临近高考那段时间她们闹得很不愉快,据说和薛正希也闹掰了,总之那会白缘情绪确实很不对劲,她只当是高考压力太大,毕竟无迹可寻,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舒涵高考完就去白缘家找人,当时她爸妈都在,一个坐在客厅沙发静静抽烟,一个坐在餐桌双手捂脸断断续续啼哭。
怎么了?叔叔阿姨,白缘呢?
白缘妈妈哭啼声停顿了一下,又接着呛出更大的噪音,茶几上的烟灰缸满是烟头,白缘爸爸说:“舒涵啊,你就当她死了吧,你就当,从没有过白缘这个人”
说什么鬼话呢?
舒涵觉得好荒谬好可笑。
她当时想着要道歉,其实那次吵架除了开头在对骂,后半段都是白缘单方面的崩溃,把她骂的什么都不是,没辙就冷冷站着听白缘发疯,或许是她眼神太冷漠,最后不欢而散,因为不是一个班,直到高考她都没再见过白缘。
舒涵心里也不痛快,可经历完高考,人生一个阶段算是画上句号,她心里闷气又消了。
放灯片似的记忆在脑海走马观花,那点小打小闹的仇与恨冰释前嫌。
是啊,这算什么,人生漫长,她和白缘还要当一辈子的朋友呢。
来白缘家之前她就想好,要是白缘气还没消,她一定要像哄公主一样哄白缘,直到白缘原谅她,白缘本来就是她的公主。
她没想过白缘会一个字都没告诉她就选择离开,选择和她老死不相往来。
白缘爸妈不告诉她来龙去脉,仿佛“死”字说出口就真的收不回来,跟人死不能复生一个道理。
可舒涵怎么相信,怎么可能真的信了白缘爸妈说的鬼话,相信白缘死了。
高考前的那段时间还跟她吵得面红耳赤的,生龙活虎的样子怎么可能是一个将死之人的状态?
怎么死的?生病?意外?人间蒸发?
这么大个活人怎么就可能这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白缘爸妈抽烟的抽烟,捂脸哭的捂脸哭,再多的舒涵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她又找去白缘班上问老师同学。
“不知道啊考完就没见过她了。”
“白缘?她没来吃散伙饭不知道。”
“我们班好多人请她来参加升学宴结果发消息结果发现她所有社交账号注销了,给她家里打电话她爸妈说出国留学了,你不是她闺蜜吗这都不能不知道?”
哈。
舒涵越打听下去,越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发消息发不出去以为是一气之下把她删了,她自己还惴惴着一整颗心怕对方气难消。
怨气、恨意、悔不当初、呆滞,茫然,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将她的一整颗心腌制成死掉的鱼,盖在坛子里发烂发臭。
陈年发酵的臭鱼味直至那天响彻办公室的电话被她接起,一切恶臭暴露无遗。
“什么意思?小缘回来了她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也不说?姓舒的你什么意思?”
尽管已不是少女时代,小缘,姓舒的,被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还是让她下意识暗自嘲讽。
“你怎么有我办公室电话?”
“你特么的别扯有的没的,她回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之前不是说好了的吗?”
舒涵扯唇笑。
之前?
之前都已经是八年前了。
她冷声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要不是因为帮你,我也不会和白缘闹矛盾”
“你这死女人是你自己作和我什么关系?”
舒涵真想顺着电话线爬过去给对面这个依旧和当年那般自负的男人一记响亮的耳光,或者八年前就该这么做。
舒涵耐着性子好脾气说:“薛正希你给我听好了,我和白缘闹掰的导火索就是你,也包括那次你死乞白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