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窈收拾起茶具,来到二楼哥哥的房门口听到哥哥又在睡梦中喃喃地叫妈妈。
她轻轻走进哥哥的房间,他睡得很深,口中发出簌簌的磨牙声,侧身嘴角含笑,喃声又叫着:“妈妈……”
叶舒窃对自己的母亲李兰歌最深的印象只是记得她的脸很好看,她身上总是香香软软的,小的时候叶舒窈总是跟哥哥抢着要和妈妈一起睡觉。
妈妈给哥哥讲的故事,教哥哥写的题目,她也要听,也要写。
后来妈妈就没回家了,本来讨厌她的哥哥突然抱着她放声痛哭说:“妹妹,我们再也没妈妈啦!”
哥哥哭的声嘶力竭,感染着她,她在懵懂中开始害怕了,跟着哥哥一起哭起来。
以后的晚上哥哥都不敢自己睡觉,总在被窝里偷偷哭泣。
妈妈失踪后,爸爸经常吼哥哥,对她却很温柔。
叶舒窈觉得哥哥很可怜,于是爸爸吼哥哥,她就骂爸爸,晚上她学着妈妈讲过的书上的勇敢的小英雄的样子对哥哥说:“哥哥,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哥哥看着小叶舒窈闪亮的眼睛慢慢就不害怕了,他觉得妹妹虽然小小的一只,可是她的脸却映着妈妈的样子,像妈妈一样给了他坚定的力量。
后来,本来高大英俊的爸爸就变得难看起来,有段时间爸爸也没有在家里,只剩奶奶和姑姑陪着她和哥哥。
再后来,爸爸坐着轮椅回到家里,他看到哥哥总是很生气,就像奶奶看到她一样生气。她被奶奶骂后,也很委屈,但是她会放声大哭,有时甚至跟奶奶对骂。
但是哥哥在被爸爸骂后却开始变得内向寡言,不管奶奶怎么哄哥哥,他总是一言不发。每天回家就躲在房间里看妈妈留下来的书。除了晚上陪着叶舒窈讲故事的时候,他会学着妈妈的样子给她讲故事,讲外面的世界。
叶舒窈高一的暑假,哥哥考上大学了,她和哥哥去银行转了一笔钱放在哥哥新办的卡里。
回家的时候有一辆车一直跟着他们,他们都有点害怕地跑了起来,那辆车截住了他们,车上下来三个染着黄毛的男子,想抢他们的包。
叶舒窈死都不肯撒手,哥哥却把包扔给他们,拉着她就想跑,捉着叶舒窈的男子却不肯放手了,给另外两个递了眼色说:“这个小妞不错,拖进车里。”
叶舒窈吓得腿都发软了,喊着:“哥哥,快去找人来帮忙。”
哥哥见她快要被拖上车时,抄起巷口的铁锹就往那几个人身上砸,其中一个被砸得头破血流,另一个则抄起路旁的大红砖往哥哥后脑一砸。哥哥顿时迸出很多血,倒地不起。捉着叶舒窈的黄毛认为打出人命了,撒手就推开叶舒窈,招呼另外两个开车溜跑了。
哥哥被送进医院后,晕迷了很久。醒来时已经不认得人,整日呆呆的痴笑,奶奶狂打了叶舒窈两个耳光,说都是她这张脸招惹的,最后在爸爸的喝制下奶奶才停下来。
可是往后,叶舒窈生活里的光暗淡了很多,她和以前的哥哥一样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爸爸说:“好好学习,然后离开这里。”
后来她确实跟着何晞离开了。
抛下了哥哥,用命护着她的哥哥。
叶舒窈抹去脸上的泪水,蹲在哥哥身前,缓声说:“哥哥,我回来了,我会想办法医你的,在这之前,我要好好挣钱。”
她走进自己的房间,靠着窗棂望着香溪畔的树阴里映着一轮并不圆满的月,空中月色皎皎,晕着一层柔柔的光,微风抚过树梢沙沙作响。
有人在窗下灯柱的阴影里轻咳了一声,叶舒窈一回神,只见一个挺拔的身形笼在黑暗的光景里,看不清脸色,她迟疑地向前探出身低声道:“谁在那?”
那人并不言语,慢步前进,只见幽幽的清辉中蒋西洲的脸在月色和路灯的辉映下慢慢隐现,他注视着她,目光中闪动着轻柔却深邃的光辉,竟比天上的月色还要皎洁,又比水中的月影还要朦胧,叶舒窈失神地回望着他,他的眼眸中似乎荡漾着千言万语,她一不小心就会坠入那深邃的眼眸中。
当你在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叶舒窈猛地抽回头,抬手就要关窗。
“我开了半个小时的车才来到这里。”他哑着声音开口道。
叶舒窈手扶着窗框,奇怪地看着他,才发现他的气色很差,脸色如枯叶般憔悴,眼底泛着乌青,只是他刚才的眼神太深亮,让她忽略了他的样子。
她想起上次在火锅店里,何晞与陈锦生对他的评价,带着淡淡的厌恶开口问:“你是不是犯瘾了?”
他苦笑着:“我刚从死神手里逃出来。”
“我会改掉的。”他丢下这一句,跄着虚步步入黑暗中。
两日后叶舒窈接到村委大队的电话,说村里有事需要她帮忙处理。
她赶到时,见到了刘瑛子的爸爸,□□村长。□□一向对叶家颇为照顾,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