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喽啰不成问题,你尽管骂他!”
秦母被人制住,哭着道:“阿姝,阿昇!”
秦辞姝握紧拳,她知道此时全家性命尽束在她一人身上,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又想咳嗽,头疼伴着高热汹汹袭来,她忍住了:“虽然经验不及父亲,但我自牙牙学语就拿过刻刀,学艺也有十余年整,是父亲唯一的徒弟。”
她这话一出,秦昇也有点心虚地看了过来——他们虽然没问阿姝从什么时候学来这一门手艺,但她自幼体弱,父亲怎么可能放心让她做这累活?
他拿眼神问道:真的假的,你能兜底吗?
秦辞姝以眼神回道:当然是假的!但我能兜。
秦昇眼前一黑。
有侍卫拿剑抵住秦辞姝脖颈,伤口渗出血迹来,她却丝毫不为所动,自听到消息时就憋在胸中的恶气此时一股脑涌上来。
她忽然不复先前病弱的姿态,语气掷地有声,甚至有些锋芒逼人:“弄坏皇上赏赐,王爷也免不了责罚,与其让其他废物尝试两边受罪,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容我为王爷修好这凤冠!”
秦辞姝声音清透冷亮,却叫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有人震惊她胆量过人,有人不屑,觉得她是赶着找死。
然而秦辞姝正前方的太监却看清了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极亮,又极暗的眼睛,眼神里没有任何情感,如同深渊里禁锢着巨兽,含着万千冥火幽光。
太监险些被这兽吃了,本能地打了个哆嗦。
他被下了脸面,心里怒极,见秦辞姝身形不稳,突然狞笑道:“你一个女子,说话怎的这般难听?还在费什么功夫,结局已经定了,你以为你们能独善其身?你以为秦扶杨死了就能万事大吉?敢与天宫院叫板,你,还有你们全家,都不得好……”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柄泛着寒光的绣春刀自外间飞来,狠狠插在他脖子旁边的墙壁上,只消再歪一毫,便会顷刻间取他性命。
府衙突然涌进一群锦衣卫来。
先前掷刀之人没什么感情的弯了弯嘴角,见满堂目光聚集在他身上,满意上前收回刀。
是那天来传消息的人!
秦辞姝对他印象不深,却突然有种被毒蛇缠身的战栗,她警惕地盯着为首那人,不自觉握紧了拳。
那人眉目俊朗,穿着修身的飞鱼服,不紧不慢地朝她踱来,用绣春刀的刀柄微微挑起她的下巴,似是在打量着什么。
片刻后,他似笑非笑地放下手,单膝下跪,语气里含着满满的恶意:“早闻那位先皇遗孤,未被认回的长公主殿下八斗之才,性情温柔,不想竟是个多刺的美人,今不知撞了哪路大运,有幸见到。祝殿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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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后,即现太后母家强势,先帝性子懦弱,爱上一位琴女却不敢给人名分,到那琴女难产死了,也没有来看过一眼,更别提那个不被期待的孩子了。
原主前四年前四年就没过过好日子,硬跟着一群乞丐混混吃百家饭苟活,才坚持到当时已经小有名声的秦老爷子将她抱回收养。
她不能代替原主原谅不负责的生父,只偏过头:“我只有一个父亲。”
那人不置可否地笑笑。
秦母早已经吓晕过去,秦昇愣愣地用椅子腿抵住王府侍卫乱剑,看着他们二人:“长公主……殿下?”、
那人转头,看向上方目瞪口呆的太监,一副混不吝的模样,笑道:“公公,您这就不厚道了,说好一道来拿人,怎的您就比我先到了?”
太监耳边似乎还有绣春刀破风震颤之声,一只兰花手指着那人:“你……你……”
那人瞥了眼秦辞姝的脸色,开口道:“我见殿下身子不适,今日就先到这吧。臣带殿下去最近的医庐。”
最后一句是对秦辞姝说的。说完,也不等旁人回应,蹬袍上马,马依惯性往前蹭了几步,他一手捞过秦辞姝的腰,一张脸上满是看好戏的神色:“下官先走了,诸位慢打。”
秦昇这是才回过神来,喝道:“不是!你谁啊?放下我妹妹,别跑!”
他跳将起来,一群锦衣卫围过来,拦住他的去路。
秦辞姝头晕眼花地被摔在马上,身后抵着那人胸膛,痛苦呛咳两声。
她看着这位锦衣卫指挥使,轻声问:“不用带我回京,押入大牢么?”
“殿下病成这副样子,能撑到进诏狱么?”那人似笑非笑地垂眼看她,“殿下遭此大变,仍能面不改色,实在叫陆某佩服。”
秦辞姝不说话了,心里想着先前老太监口里透出的信息。
——天宫院么……父亲的死难不成与他们有关?
胆大包天的秦辞姝已经在琢磨日后找机会把那太监套起来拷打一番了。
天色已经夜寒露重,秦辞姝先前一路跌撞奔波,外衣沾了一身血泥被她脱了,此刻身上只剩单衣,在快马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