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帽做好了,林思虞提起来的心也放下来了。
和林宇桑许氏一起收拾好了院子后,就将家里剩余的几十斤鲜藕磨成了藕浆。
如今家里有了骡子,空出手来的林宇桑就加入了削皮切藕的工作,一家人的速度比往常快了许多倍。
趁着离太阳落山还有一个时辰,林宇桑便借了板车骑着骡子去买藕了,顺便抓了把还算新鲜的萝卜叶子放板车上,怕骡子半路饿了没力气回来。
之前一个多月下来,他们上午去卖藕粉,下午回来便开始磨浆,剩的藕粉还有个几百斤,但林宇桑还是想趁自己在家时多磨些备着,等他走了,娘仨也不用磨太多,使得身子劳累。
他刚出了门,便迎面撞上突然出现的小陈氏。
小陈氏先是眼睛直盯盯看着骡子,咽咽口水,又侧着身子往林宇桑身后门缝露出的院子里瞅。
“三弟啊,你们哪来这么多银钱买骡子啊?这是做了营生?什么营生这么挣银钱?累不累啊,怎么说也是一家人,要不大嫂我来帮衬帮衬你们。”
林宇桑关紧了门,遮住了小陈氏的视线,皮笑肉不笑道:“大嫂,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们家是做了营生,但也没挣几个钱,买骡子的钱当然是分家后家里攒的,毕竟不用供大哥科举了,白花出去的银钱也都省下来了。”
“你!”
小陈氏气得跺了跺脚,见林宇桑依旧挡着她,哼了一声回了林家老屋。
林宇桑想了想,将骡子拴在门对面一棵树上后,进家拿了张草席子放板车上。
与往常没人在意不同,家里今日买了骡子,指不定买藕回来时有人专门去看板车买的啥,回来用草席子盖住,能瞒一日是一日。
拍了拍骡子屁股,林宇桑生疏地架着骡车奔着四塘村去。
林家老屋。
小陈氏吊着臭脸进了屋子,林宇松正抱着本书“之乎者也”“之乎者也”,听到小陈氏重重的摔门声,他皱着眉高声道:“这么用力做甚,方才如何了?”
小陈氏气道:“老三根本就没把咱们当亲人,啥也不肯说,还将门关上不让我看!”
林宇松放下书,依旧皱着眉:“你就不会趁他走了再去看?蠢妇。”
小陈氏嘟囔着个嘴,眼中含怨:“我这不正准备进就碰上他了,要我说,他家都有银钱买骡子,指不定还有银钱,要不咱们就直接了当,问老三要上十两银子交上去,这样你就不用去秋江了,读书人服徭役,那不成了笑话了!”
林宇松道:“此事你先不用操心,让娘去问,我看得清楚,老三心里还是记挂着爹娘的,许是能要来,眼下重要的是八日后府试放榜,到时你收拾好家里,赏钱也备好,知晓了没?”
这话一出,小陈氏眼底的怨气瞬间消散,咧着嘴得意道:“这事我还能忘!哼,等咱们轩儿成了童生,官爷们骑着大马来村里报喜,看不把那些酸妇羡慕死!”
林宇松眼底也是止不住的得意。
今年县试推迟了一个月,使得三月中旬才考,由此县里多了二百名学子共计一千四百多名学子考县试。
虽说竞争大了,可他儿争气啊,考中了第六十六名!
果真是儿肖父,七日前他陪儿子去府城考府试,十三四岁的稚龄,引得旁人学子忍不住投来艳羡,‘无意’透露出自己的童生功名后,又是得了几人夸赞,他当时的头可是昂得高高的。
不知等儿子中了秀才中了举人,又是怎样的光彩。
到时候,地主员外抓着大把银钱送上家门,再为儿子娶上位富家小姐…
老三家的三瓜俩枣他还瞧不上呢!
正在林宇松幻想未来之际,小陈氏又道:“你说,景逸那小崽子学问如何?日后不会也…”
林宇松朝小陈氏丢了个白眼:“无知蠢妇,学问是这么容易学来的吗?他才几岁,念书才几年,咱们轩儿从三岁起就开蒙,至今都十年了,才将要成为童生。”
“村里的风言风语听听就得了,毕竟老三人缘好,谁不连带着夸夸他一双儿女,就连他那女儿,还什么竹子引水,我看那是大伯给她增得光!一个小娃哪能想出这般好法子,还引得县令大人夸赞,大伯也真是的,不将这好名声按在我头上。”
“还有,斌儿也得管教管教了,别再让他到处乱跑,等事成后,就让斌儿去学堂里跟韩夫子念书,轩儿就去县里找家私塾,我看董秀才开的私塾就很不错。轩儿的亲事不用你着急,过几年再说,由我安排,你那娘家侄女来家里的事就暂且拒了,这都是为了咱们儿子,听见了没?”
说了这么多话,林宇松将杯中水一饮而尽,小陈氏也是连连点头:“都听你的。”
另一边的主屋里,林大江躺在木躺椅上抽旱烟,一口烟雾吐出,他道:“孩他娘,你说,要不我去修坝,老大毕竟有功名,说出去也不好听。”
半头银丝的大陈氏手里正纳着鞋底,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