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是你许姑母,如今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束。”
款款而来的青衣少女淡蛾眉,细长眼,唇色清淡发白,是个五官长得十分标致的芙蓉病美人,细瞧一番,眉眼和另一边坐着的袁氏十分相似。
“韶韶,虞儿,这是我孙女,名唤宁霜。”沈老夫人笑着介绍,听见咳嗽声又皱眉看向张宁霜身后的小女使,道:“萱草,今日姑娘的药煎了没?”
“祖母,霜儿已经喝了药,您不必担心。”
未等女使萱草开口,张宁霜用帕子掩住唇回道,接着她慢慢走近圆桌,走几步路轻轻咳一声,边福身边向众人问好。
最后她走到林思虞跟前深深行了一礼,眼睛里是浓浓化不开的感激,郑重诚挚道了谢。
沈老夫人暗自高兴,眸中笑意渐盛,等眼前三人相识之后,道:“霜儿快去那边坐下,咱们快些吃吧,还有什么话,等咱们吃完再说。”
张宁霜含笑点头,挨着前厅正门坐在了袁氏的左手位。
一桌子精心准备的菜肴分外诱人,林思虞吃得津津有味。
尤其是桌上的两道螃蟹菜,一道清蒸蟹膏满黄肥,清甜鲜美;一道蟹酿橙甘旨肥浓,浓稠咸鲜。
沈老夫人笑眯眯道:“府中黄大厨最擅长疱膳海错,做的虾蟹尤为不错,今日这清蒸蟹壳薄膏腴,虞儿多吃些,敞开肚皮吃。”
说罢,将一碗亲手拆好的蟹肉蟹黄推到林思虞跟前,足足有三只蟹的量。
“谢谢姑婆!”
林思虞坐在椅子上,只露出半个头来,接受着沈老夫人和许氏的投喂,点头如捣蒜。
细细碎碎的阳光从镂空的雕花窗桕(jiu)中挤入前厅,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窗前架子上立着装满鲜花的花瓶,悠悠花香混着饭香清清洒洒在屋内。
众人吃得差不多了,沈老夫人用帕子擦了擦嘴,又招了招手,一名婆子奉上一碗蛋羹来。
沈老夫人慈爱地看向林思虞:“你还要长身子,多吃些,瞧瞧这小胳膊小腿的,你哥哥姐姐在你这个年纪可肉乎着呢,夜里还摸黑去厨房里找吃食。”
对面坐着的张宁霜可不依了,偏头掩嘴咳了两声后,苍白的脸上起了些许红晕:“祖母!”
见孙女恢复些许平日元气,沈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瞧她,自家人跟前我说说她,还不乐意了。今早啊也是霜儿这馋丫头想吃包子,还真是福祸相依,让咱们给遇见了。”
许氏微微笑道:“今个儿气运不好,让姑母你们买着了掺了料的包子,霜儿若是想吃,我明日送来些。”
林思虞跟着点点头:“我们家的鱼肉包子可好吃了,明日我亲手包包子给霜姐姐吃!还有姑婆和两位舅母。”
今早出了事,张宁霜便昏睡在床,什么都还不知晓,于是好奇道:“许姑母家是卖包子的?”
她眼眸澄澈,眼底不见丝毫鄙夷之色。
许氏笑道:“是啊,我们家便是林记。”
“林记?”另一边的钱氏和袁氏同时抽口气,惊讶出声,方才她们只听了婆婆说是恩人来访,未来得及知晓恩人与今早的包子有关。
沈老夫人一瞧她们脸色,怕她们误会,忙道:“你们可别误会,今早咱们吃的那酸臭包子是黑心摊贩卖的,那摊贩贪婪,专门将名字改成了林记。”
“太无耻了。”张宁霜气愤地脱口而出,又想起什么连忙低下头羞赧(nan)不已。
林思虞没想到看上去温婉矜持的霜姐姐竟然是开朗型的病美人,有些意外,将碗中最后一口蛋羹吃掉后,咯咯笑道:“就是就是,他们不光是将名字改成林记,竟还……”
“竟还什么?虞儿你别卖关子了!”张宁霜眼睛紧紧盯在林思虞身上。
“竟还让他们的孙子穿上衣裙插朵绢花,伪装成我的模样!”
“竟还这般?那后来如何了?”张宁霜吃惊,接着猛烈咳嗽了起来,她身后站着的女使萱草忙上前轻拍她的后背。
“霜儿你别操心了,当心身子,当时我听说有两家林记被押去了县衙,便让龚嬷嬷带着我去了,想着指认一二,如今那黑心摊贩也已经被罚了。”沈老夫人不赞同地瞥看一眼,她身后的中年婆子,也就是龚嬷嬷也上前将县衙里的事讲了一遍。
“听着那跛脚人好生可怜,伯父怎么不抓了那人拷问一番?”张宁霜气呼呼问道。
坐她旁边的袁氏忙道:“做官的哪能这么轻巧判人,你呀你,都是要及笄的大姑娘了,性子还这么冲动。”
“母亲!”张宁霜小声反驳。
“伯父?”许氏疑惑道。
沈老夫人轻轻一拍袖子,失笑道:“瞧瞧我,竟把这个给忘了,韶韶,虞儿,今早坐于公堂之上的大人便是我的大儿子,这几日县里琐事繁多,他这时候回不来。二儿子如今远在京城做官,也回不来,唉。”
林思虞和许氏相视而望,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