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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房(2 / 3)

如无形的巴掌般,拊得李瑾华两颊生疼,她迟疑地问道:“你不怪我?”

严良反倒宽慰起了李瑾华来,“将军何必自责,在当时的情况下,换做是长离军任何一个将士追击敌人,我相信将军也不会对他不管不顾的。”

李瑾华抿着唇,攥紧了手指,没有说话。

严良道:“我失去的只是一条腿,不是命。况且以后都不用再上战场了,又焉知非福?”

李瑾华轻轻点了点头,她知道严良这话是在宽慰自己,可心里那股难以言说的酸涩却始终在不停地翻涌。

营中的日子一如既往,与寻常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又少了些相熟的面孔。

清晨,时辰一到,李瑾华便准时醒了过来,心中不由地感叹军中这要命的作息。养了几日后,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换好肩臂上的伤药后便朝伙房走了去。

伙房的炊烟缭绕而起,伙房内早已烛火明亮,菜切得咚咚作响,人们各司其职,都在忙着为将士们准备早食。

魏淳自被罚后就来了伙房帮忙,几日下来,手里的荠菜已经摘得格外顺手。

李瑾华一进伙房,魏淳便盯着他上下打量,一脸质疑的问:“伤好这么快?不会是行棍的兄弟们徇私,对你手下留情了吧?”

闻言,李瑾华快速上前一把捂住了魏淳的嘴,压低声音道:“祖宗!你小点声儿,就见不得小爷好是吧?!”

她向周围扫了一眼,伙房里的人都在各自忙着手中的事情,并无人注意到他们,这才放开了魏淳。

一见李瑾华这反应,魏淳便知道自己猜中了,得意地笑了一声,“还真徇私了。”

李瑾华从篮子里拿起一把荠菜,疑惑地问道:“这要怎么弄?”

“你连菜都不会摘?”魏淳对此感到分外诧异,一脸不敢相信地问:“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我会吃……”

春雨绵绵,一连下了好几日,将整个益都城都笼罩在湿润的雨意中。

凤鸾殿内,案几上的鎏金异兽纹香炉里缓缓飘出一缕青烟,幽香淡淡。

“啪”的一声,齐皇后猛然一掌拍在案几上,脱口怒骂道:“郑氏这个贱人!”

“陛下年前才与本宫提及欲与陆家联姻一事,今日她便窜说着陛下将李琦华赐婚给了陆家!”

李霖华安静地坐在对面,似是在垂眸思索这什么,一时没有说话。

齐皇后压不住心中怒意,越发疾言厉色道:“这些年,郑氏仗着陛下的偏宠,明里暗里提携自己亲族势力,嚣张跋扈,是愈发的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陆正平此人在朝堂上持身中立,齐皇后倒是有心抓住此次联姻的机会为李霖华笼络势力。但李瑾华至今踪迹未明,几番推搪下,反倒引起了德宣帝的不快,郑贵妃才伺机在德宣帝面前吹了枕边风。

郑贵妃入宫多年,育有二皇子李霆华和五公主李琦华成年。都说女儿随母,李琦华倒是向来婉婉有仪,不似郑贵妃那般事事要强。

李霖华看向齐皇后,温声说:“陆尚书为朝廷劳心尽力,但其子陆骁却生性风流,不求上进,又素来喜欢与那些纨绔子弟出入舞坊乐楼。琦儿性子柔顺和善,她下嫁给陆骁,未必是好事。”

“郑氏的目的还不够明显吗?”一提到郑贵妃,齐皇后眉宇间尽显厌恶之色,额间鲜艳的花钿早已拧作了一团,“有其母必有其子,这个李霆华近年来也极不安分,如若陆家再为他所用,那他在朝中的势力便更加稳固,直逼你东宫之位啊!”

李霖华不疾不徐,温和地安抚道:“儿臣这东宫之位,又岂是别人说动就能动的。”

李霖华依旧面无波澜,可心中却不如面上那般沉静。

“那是因为早年你外祖余威仍在,”齐皇后侧头看向李霖华,语重心长地说:“如今你外祖仙去多年,你那两个舅父与那不成器的儿子全然不堪大用。”

“霖儿,你身为东宫储君,遇事不能总是这般心大。”

李霖华沉默了片刻,恭顺地应声道:“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秋后你便要及冠,立妃之事也容不得你再三推诿,”齐皇后揉着太阳穴尽力平复着心绪,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责道:“放眼看看,同你年纪相仿的男子,哪个不是妻妾成群?”

每每听到这话,李霖华便直觉得脑仁儿疼,朝堂上党同伐异的现象横生,他又岂会不知姻亲关系笼络势力的重要性。

可他并不想为了笼络权势而去迎娶那些世家贵女,在他看来,所有建立在权势利益之上的姻亲,对两人来说都是一辈子的禁锢。

如今长姐远嫁,幼妹踪迹未明,他尽力恭敬孝顺不让齐皇后为自己费心,可独独在立妃这事上还是屡屡违背了齐皇后的意愿。

“世家贵女中不乏有对你热络上心的,可你倒好,连看也不看一眼,”齐皇后继续道:“虽说正妃需斟酌选择,你便是纳个侧妃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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