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任务?四个老头瞬间充满期待。
夏珏:“按照计划,周边各县捐赠的粮食明后两天就将运抵芷阳,劳烦你们几位连夜把粮仓打扫一下,另外到时接引车队的工作也由你们负责。”
芷阳县的粮仓比老头们的脸都干净,接引车队说白了就是站在门口指个路而已。
老头们心知肚明,县令大人这么安排既是为他们的年纪考虑,也是在堵年轻差役们的嘴,防止他们说老哥几个没用。
“谢县令大人!”四个老头异口同声道。
晚上,等待一天一夜的王离,终于忍不住内心的疑惑,再次提起“催眠术”的事情。
尤其是其中的原理,他格外感兴趣。
夏珏眼看搪塞不过去,干脆实打实地把现代心理学中的“催眠术”向王离讲述一番。
王离:“真的假的?我去试试!”
王离走后,在一旁侍奉的夏华也很好奇:“少爷,您刚才说的那些,我在家里也没见您尝试过呀?”
糊弄王离就够烦的,又来一个夏华,夏珏直接催促他赶紧去休息。
另一边,夏珏口中“筷子插进去不倒的粥”对黔首们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
他们不仅抢着帮官府煮粥,还自发地到附近收集用于煮粥的柴火。
六子的邻居们听说新县令的政策后,更是后悔当初没有跟六子一起到县衙报名。
其中一个甚至把自家门板拆下来,让六子拿去给粥棚挡风。
更重要的是,像六子邻居这样的行为还不在少数。
一夜之间,芷阳县就像迎来大丰收似的,到处都是举着火把忙忙碌碌的人群。
就连天空突然飘起的鹅毛大雪,都不足以阻挡衣不蔽体的黔首们奔向希望的脚步。
随着太阳缓缓升起,武安村的三个粥棚前逐渐排起长长的队伍。
村民们盯着大瓦罐里咕噜噜冒泡的浓粥,止不住地吞咽着口水。
夏珏早上起来见门外的大雪已经没过脚踝,他担心施粥的工作因此迟滞,于是便骑马到各个村里巡视。
他一连走过五六个村子,确认差役们的工作非常尽心,这才松一口气。
然而,等夏珏来到一个叫做留家坡的村子时,村里的情况却令他匪夷所思。
三个粥棚里只有三堆还未熄灭的柴火,用来煮粥的瓦罐和负责煮粥的黔首全部不知所踪。
夏珏回头望去,来时的路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奇怪?难道这是个空村?
不对,夏珏从粥棚前密密麻麻的脚印判断,之前起码有十几号人守在这里,而且地上还有两道清晰的车辙印,通向村子深处。
夏珏沿着车辙的方向,在一处院落中找到一位正背对他坐着的老者。
夏珏脚一落地,老者迅速转动头部,用耳朵朝向夏珏的方向:“是顺子吗?我那驴不着急还...”
顺子...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是一个新差役的名字。
夏珏见院门没关,他径直走到老人身旁:“老人家,我不是顺子,我是特意从县衙赶来查看施粥情况的。”
“这么说您是监督顺子他们的大官?”老者摸索着想要起身行礼。
夏珏这才发现老者竟然是个盲人,而且只有一条腿。
他连忙扶住老人:“我不是大官,您坐着说就行。”
接下来,夏珏从老者口中得知,半个时辰前,顺子带着四五个人来到老者家中,说是奉新县令的命令施粥,还说他们知道老者行动不便,所以特地送粥上门。
由于眼睛看不见,所以老者的耳朵听力远超常人。
他在和顺子的交谈时,听出旁边几个人都在喘粗气,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有车没驴,全靠人力拉动载着瓦罐的大车到处给老人们送粥。
老者越说越激动:“说实话,我自己在家里都不舍得熬这么浓的粥啊!更别说县衙的官差还能给我送上门,我真是做梦都不敢想!所以我二话没说就把自家的驴借给了顺子,这位差官,您见到顺子替我告诉他,驴尽管去用,不着急还!”
“老人们?咱们村老人很多吗?”
“多!全村九百多人,少说也有八百老人,而且多数是跟我一样在战场身负残疾的老兵!”
原来是这样,难怪在大街上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呢。
可是据夏珏所知,嬴政这几年没少抚恤受伤士卒,按理说他们不应该穷成这样啊,肯定又是前任县令搞得鬼!
夏珏跟老人道别后,继续寻着车辙前进,终于在另一处院落前遇见已经准备返程的顺子一行人。
奇怪的是,他们的车上并没有瓦罐,取而代之的是两具冰冷的尸体。
经过简单的检查,夏珏发现两具尸体瘦骨嶙峋,而且身上都有明显的冻疮,十有八九是冻饿而死!
再结合尸体的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