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班上到二十九,岳靓大年三十早上回的家。
万芳和岳明成在厨房准备年饭,姥爷独自坐客厅里看电视,岳靓喊姥爷说我回来了,她姥爷有点耳背没理她。
厨房很香。
岳靓进厨房像耗子似的嗅:“老岳同志这么勤快…妈,你是不是允许他回房了?”
“再不让他回房睡,我就要被他烦死了。”万芳锁着眉头,脸上却是带着笑的。
“诶?我刚没看见姥姥,下去遛弯儿去了?”岳靓从窗户往楼下瞄两眼,“小区广场?”
“你姥姥一个人怎么可能下去,在书房呢。”岳明成随口说。
“姥姥眼睛还能看书?”岳靓大惊喜,“我瞅瞅她。”
鱼摆盘。岳明成想起什么,连忙说:“我们家楼层住太高,你姥姥吐槽说呼吸不顺,刚上氧气!”
书房门一打开,岳靓就闻到空气中的烟草味。窗前阳光明媚,背着光的姥姥周身环绕着烟雾,手里夹支抽了三分之二的烟。
姥姥看见她,慌得一时不知道把烟往哪里藏。
“姥姥。”岳靓走近了发现姥姥鼻子还插着U形氧气管,“您是氧气加烟,法力无边。”
姥姥被调侃,破罐子破摔也不遮掩了,大大方方地抽起来,但嘴里还是很无辜地说:“我没抽啊,我就吃个小零嘴。”
得,还小零嘴。
岳靓也是服。
姥姥活了这么大岁数,就抽烟这项爱好。
“您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不懂事。”
姥姥不乐意:“年纪大咋啦,抽个烟你也抓,你怎么不去抓你那隐身三十几年的对象。”
“姥姥,我才二十七。”岳靓开半边窗子通风。
姥姥有些话憋很久了:“我以为你三十多了呢,跟你姥爷三十岁一样唠叨。年轻的时候你姥爷管我,年纪大了你爸妈管我,老了你又来管我,我是排气管吗?天天被管。”
姥姥说话平铺直叙,即便这样也不怒自威。
岳靓听得又好气又想笑,拿走姥姥手里的烟头按熄在烟灰缸,抬眸发现姥姥看的笔记本电脑上正播着卓别林的电影。
年夜饭过后,岳靓和母亲万芳收拾战场。春晚之前的半小时,五人不约而同聚到客厅。
岳靓抱着手机窝在沙发的角落里刷微信。
置顶的边野和严城发来的消息都有点特立独行,只有四个字:【除夕快乐。】
接到严城电话的时候,岳靓扶着姥姥在小区里转悠。有点风,偶尔会有叶子落在姥姥的肩上。
岳靓把叶子从姥姥肩上拿下来,走开几步接电话:“严城,我…”
她婉拒的话还没说出口,严城就很从容地说抱歉:“我想和你商量件事,这次不是见我的家人,而是陪我和朋友吃个饭,可以吗?”
家人换成朋友,似乎比之前要容易接受。
岳靓犹豫不决间,严城语气请求:“拜托了。”
“几号?”她答应。
“明晚。”严城笑了一声,“我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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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比较轻松的饭局。
却也不是很轻松。
的确如严城所说是朋友,只不过他的朋友们都是已婚,只有另一对和他们一样目前是情侣关系。
而且这两人名字同音不同字,女的叫姜南,男的叫江南。
闲聊中,岳靓得知严城原来和姜南交往过,尽管有严城阻碍,还是不难分辨出时间线,应该是在前不久分的手。
姜南和江南虽然是情侣,却没有过多的亲密,只在散伙时姜南挽住江南的胳膊,而严城牵住了她的手,直到车旁。
“抱歉。”严城松开她,在她面前低下头。
可能是觉得利用她才道歉,岳靓接受,舒张手掌迎着晚风,吹干掌心的汗意,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严城的。
严城开车带她去江边散步。
他们走过一个又一个欢笑的人群。
“你怎么什么都不问我。”严城语气有点挫败。他感觉她对他的私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既然想说,岳靓也就配合问:“没想过把她追回来?”
“她要结婚了,那个男人是她的结婚对象。”严城轻声说,“我和她没可能了。今晚只是我不想在她面前显得太过狼狈。”
岳靓说:“看开点吧。”
斜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移动的糖葫芦摊位,岳靓不经意望过去出了神的时候,严城已经过去买两支回来。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其实我挺喜欢吃这个。”严城耻笑自己。
岳靓接过一支,抬眸看严城。她觉得一定是今晚喝的红酒有问题,否则怎么看着严城吃糖葫芦,脑子里却浮现边野的样子。
送她回家,严城从车上下来,摸摸她的脑袋,温柔地说:“岳靓,和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