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后,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别人,就是那天在小巷子里面撞到的陆少爷,脑海里一下子就浮现出小巷子里陆少爷摸着她的手那种肥腻的质感,还有那望着阿兰的龌蹉的眼神。这和她被囚禁在土霸老爷家里的时候那种感受一模一样,一想到这,阿兰的喉咙就不禁有着呕吐而出的感觉,脸色变得刷白,就连抱着琵琶的手都在轻微颤抖。
“这位少爷,我们这位小乐妓是新来的,技艺疏浅,上不了大场面。要不我去换另外一个姑娘给少爷你弹奏一曲。”阿兰的不安自然落在芸娘的眼里,点明要阿兰进来,她就觉得不妥,现在阿兰的情况更是让芸娘认定,不管对方是善是恶,绝不能留下阿兰一个人在雅间。
“行了,我知道了。”陆少爷一个眼色之下,跟随的一个小厮便掏出一叠银票拍在桌子上。“这些够了吗?不够本少爷还有。”
“这是?”
“她留下。”陆少爷指指躲在芸娘身后的阿兰,“我包了。”
“少爷你见笑了,可能我没解释清楚。这位姑娘是个乐妓,是卖艺不卖身的。少爷的好意,恐要辜负了。”
“少废话,不够是吧。这里还有,赶紧拿了走人。”陆少爷不耐烦地摇摇手,随即小厮便走到了芸娘跟前,塞给芸娘一小叠银票,外加一锭元宝说道:“这是辛苦姑姑的,我家少爷脾气不太好,要是他不高兴了。做了什么有损的事情,那就不好。当然了,我们也不平白为难人。”
“哦”芸娘挑了挑眉,明白敢情再说下去也没有用,这家少爷压根就是找事的。既然对方态度已经表明,那事情反而变得好办了。芸娘眼角都不瞧一眼小厮的银票,向陆少爷福身行礼说道:“恐要贵少爷白跑了,要是少爷欣赏我家姑娘琴技,凤宜阁当然欢迎。只是阁里有规矩,签订的不是卖身契的姑娘,是不挂牌的。倘若违规了,主家还是会怪罪的。望少爷见谅。”说罢向前举起酒杯倒满酒,“这是我安排不周,让少爷扫兴。我在这代替我们姑娘自罚三杯。”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一个卖肉的。居然敢这样和本少爷说不。”芸娘的一二再的婉拒让陆少爷感到愤怒,他是陆家的小少爷,陆子才从出生至今,哪里受得了芸娘这样的托词。
面对着已经发怒的陆子才,芸娘面不改色地喝完三杯子:“看来我们凤宜阁今日是和少爷无缘。既然我们这里的姑娘没办法让少爷你满意,就不浪费少爷的时间,芸娘会安排车马,送少爷去其他任何一家喜悦的青宅,并赠十年佳酿和一桌上等酒席给少爷你赔罪。今日的招呼不到,请少爷见谅。”话音刚落,已经有凤宜阁的小厮走了进来,礼貌地半弯着腰,做出送客的姿势。
“本少爷今日就不走,要走可以。我要带走那个小丫头。”在陆子才的授意之下,陆家的小厮冲向前,欲强行带走阿兰。然凤宜阁的随从训练有素地拦在了芸娘和阿兰面前,其余的另外三名随从也紧随着进入了雅间。陆子才带进阁里的小厮不过二人,都是平日里阿谀奉承之人。是陆少爷的宠奴隶,平日里擅长的不过是欺下瞒上。论起腿脚功夫,自然比不上凤宜阁的这几位。眼看数量和力量上都占不到优势,陆家小厮随即转移目标,开始砸东西。
“做得好,给我使劲地砸。”陆子才看到雅间内精致的摆设被一件件砸坏, 陆子才莫名地感到高兴。随手拿起一个茶盏就往芸娘身上砸去。“今天谁砸得最多,本少爷我回去重重有赏。”
芸娘身子一侧,躲开了茶盏。眼看着芸娘差点被砸伤,凤宜阁的随从们顿时红了眼。不用等芸娘下达下一步的命令,两三下就把陆子才以及他带来的两个小厮给制服了。
“你们居然敢抓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们家内阁有人,宫中也有人。就连京兆府见到我,都要笑着打招呼。你们居然敢抓我。”陆子才双手被后捆,脸面朝地,身上还压着一个凤宜阁的小厮。
双方之间的吵闹引来了旁边隔间的人,本来二楼的隔间就是半封闭的,这么大的动静又怎么能逃得过隔壁的人的耳朵。议论声,喝倒彩的声音,陆子才的叫喊声,随着涌来的人群把他们所在的隔间堵塞得严严实实。内阁,宫中,京兆府,尽管人声吵闹,可这些敏感的词语还是跑进了围观者的耳朵,几个怕事的早已退出了围观。京城之下,这三个词语,任何一个都足以非同凡响的威力,更何况这三个被陆子才随意地组合,人们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提高到了对眼前的肥胖公子的身份的猜测。
陆子才这一吼,尽管还来不及求证,威慑力还是有的。陆子才感觉到身上的略有松动,小眼珠一转,一个鲤鱼跳跃状,用力一顶。他本来就比护院要矮小,这样一顶,正好顶中了护院的下颌,一阵吃痛,手就不自觉地松开了。见到自家主子有逃脱的行动,陆家小厮自然响应,两位小厮猛地用尽挣脱钳制,跟着陆子才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糟了,那个方向是……”陆子才三人一时慌张,居然跑错了方向,冲向了凌挽馥所在的位置。“不要让他们冲进去。”
在芸娘的吩咐下,护院吃痛着从地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