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账房:“主子息怒,主子这府里上上下下哪里打点都需要钱,实在不是奴才贪钱。这一笔一笔的账都记录在这,主子可以查看。”
衍望翻着账簿,这王府里开销流水竟然这样大,这就算是有人贪钱,怕是也做平了账目,自己找不出的。
衍望:“明日起你不用干了,下去吧。”
王账房惊慌:“主子您千万息怒,别踢奴才走,奴才家中母亲还在病中,家中断不能断了钱粮啊,主子求求您了!!”王账房一直抓着衍望的寝裤不撒手,衍望蹬地把她踹开。
月氏这个老犊子不知从哪里窜出来,跪在衍望面前:“主子,王账房只是按实做账,她也并无过错,且是您府中的老人儿了,您就放过她吧。”
衍望:“有你的甚么事!你又扒在我墙根地下听是吧?你是护你自己的人还是怕人供出来你做过什么??”说罢拿手边的茶碗一下子砸过去,把月氏槐的眼角撞了个紫青。
月氏槐捂着眼睛哭丧着,嚎啕地说自己是两代老臣,竟然被主子这般怀疑折辱,这活计不干也罢。
衍望:“好!即刻辞去你总管之职,封地也不用你管了,你赶紧告老还乡,省得在我面前尽什么老臣之心,你也不曾科举不曾入仕,算的什么老臣,一个老奴才竟然想骑到主子头上来,赶紧打发了干净!”
月氏槐没想到主子真会这么对自己,只知道她醒来气性变了,不想竟然连自己也要辞了。
月氏:“主子息怒!您若是辞了老奴,只怕先帝在天之灵也要伤心死了。”
衍望:“凭你也配提先帝?来人呐!!”说罢走到殿外唤着人。
芍华:“主子?”
衍望:“你去找人来,把月氏槐捆了,关到库房里,再把账房发送了,到市集上找两个新账房来!”
芍华:“诶!”芍华叫了府周的亲兵护卫来,不想这些护卫竟然是一个都不敢捆月氏槐。
衍望:“好啊,你们一个个都是奴大欺主了啊。”抽出一个护卫的剑来,“今天谁不敢捆了月氏槐,我就拿剑把你们一个一个都砍了。
听罢,忽地一拥而上,将月氏和王账房都捆了。活像两个花粽子。
衍望对着王账房:“你说,府里的银子现在何处?”
王账房:“都在银钱库房的柜子里,用钥匙锁住的。”
衍望:“钥匙呢?”
王账房:“在奴婢身上。”
衍望:“你们给我搜!”
搜得了钥匙,衍望拿着银子终于开心了。不过并未把银子拿走,依旧放在库房里。关得了二人,衍望很是欢欣,不管逃不逃走,这钱总要把持在自己手里。若是在皇姐心里,这个狗奴才比自己地位高,那被狗奴才羁押着苟活一生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疯了傻了就地死了。
不过想这百里衍望只有豆蔻年纪,最多不过十四岁,应该不足以做什么大逆不道危及皇权之事,想来在皇上心中不至于为这一奴才要自己的命。那个狗奴才趁自己昏迷时,怕是在府里称王称霸、弄得府里皆以她为尊。且必是贪腐不少,不在朝中更无人监视。说是月月去道观里烧香,只怕许的愿是自己沉睡而不死,这样既领着月俸又无人看管她。只是疑虑,这自己从前出府是干什么去呢,说自己婚姻无缘,至于去秦楼楚馆寻花问柳吗?
越想越疑。
衍望在府中踱步溜溜,这回没有老东西看管自己倒也是自在。不注意,走到了府中西南角。在小山附近有下人们居住的仆役房。山背面都是王府的围墙。衍望还是孩子年纪,看见小缝隙的围墙一时调皮心动,非要钻进去探探究竟。越走越深、越走越暗,到了头再度不过去,四下看,发现脚下的小角落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洞,洞很小,只能让猫狗或者瘦弱的孩子钻过。那个洞四周却干净,并无泥污,且有收拾过的痕迹。
越看越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衍望靠在墙上,逐渐想起来一些残缺的从前的画面,伴随着剧痛,只觉得难以直立,扶着头蹲下。
那一日,是她父亲的祭日。她父亲原为先帝珍爱的楚傧,自走后,每到祭日,却无甚礼节去祭祀、无甚人去拜祭,她被寄养在先皇后名下,和长姐养在一处。外人看是尊贵无穷,只有她自己知道,因为父亲的缘故,先皇后对自己并无什么怜爱。姐姐在时,她被宫人捧在怀里;母亲在时,她被母亲牵在手里。无人时,她总是孤独地被供在自己的寝殿里。直到她七、八岁,被借名的百姓带出宫读书、游历,认识了一些同龄的私塾学生。借名的养父母对她很好,可是到底也是供奉式的养法。并不能体会到普通的父母亲情。
她记得虽然在宫外读书游历,但是逢夏季冬季和大节庆依旧会回到宫里。
那时她九岁,先帝驾崩、长姐登基。大宁国办了隆重的登基庆典。
她被捉到长姐居所的蓬莱殿。明明应该长姐去试自己的皇袍儿衮冕。可是长姐却命宫人给她穿上一套玄紫色的太女袍儿,只是一看就是幼女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