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用王于皇春日大祭祀,观国之光衍望爻蓍草。(十六)
这些哥儿从前在母家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嫁了人,也是第一次出游,都小心翼翼把帘子拨开了小口子,偷偷向外看。
京城的街景繁华,叫卖声此起彼伏。
闻听得叫卖声,夫侍们都坐不住起来,纷纷撩开了帘子缝隙悄悄向外看着,却也知道这样不合规矩,已经是嫁了人的哥儿了,不能这样招摇惹人注目,万一被哪个不知羞的小姐儿撩拨了,可是失了男德。要被祖宗家法惩治。
而那秦江霁是个放肆的,把帘子大喇喇地掀开,头整个伸了出去,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每个有吃食的摊子他看了都想直接下去包圆。岑时毫看了可乐,抚了他的后背劝他回来,可小秦横是不听,攥了岑时毫的手就要下车去买。
外头跟车的惜锋劝他,赶紧把头缩回去,他确实要直接跳窗户逃了。惹得前后车都走不动。最后,还是衍望听见了声音,下车查看。
秦江霁在车上撩开了正面的帘子,叫着:“九儿姐姐!”
惜锋在一盘害怕,怕自家夫人被九娘娘责罚。
衍望:“你小子在干嘛?!”
秦江霁:“嘻嘻,姐姐,我想买那个红豆馅的年糕,还有那个豆面卷子!还有条头糕!红枣糕!”
衍望:“我当什么事呢,走,我带你买买买!”
说着就拉了秦江霁的手,一起到年糕摊子面前了。但是总感觉惯着他一个人不太好,毕竟刚刚回头看见雁羲悄咪咪撩了帘子,馋兮兮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索性就多买了一些,每个马车都发了糕点和荔枝酱冲调的茶水,那荔枝酱是京城里特有的玩意,原本是膏状,用冷水加了冰块冲开极富有滋味,是匠人拿着乌梅、桂花、熟蜜熬制的。如今放在竹筒里,以茶水冲开,甜苦相依。
回到自己的马车里,又开始逗弄雁羲:“小雁羲,这是我给夫侍们买的,你不是夫侍,可就不能吃了!”
雁羲噘着嘴,手里揉着自己的衣角:“主子不让雁羲侍奉,连糕点也不给雁羲带一块,主子违背誓约!把雁羲带出宫了,也不好好照顾着,真真负心人!”
衍望:“哎呦,我只当你书都白念了,没想到说气话来,顶嘴这么厉害?!你且表现表现,有什么才艺给我看看,姐姐只当赏你了。”
雁羲眼睛打着圈圈滴溜溜乱转,又攥了拳头一狠心,猛地扑过去,搂住衍望一通亲,衍望一边挣脱一边骂他,整个马车被撞得乱晃。更加上亲吻的声音,惹得旁人都以为两个人已然是那般了,更加认定雁羲是个通房的小侍。
这头可乐,韩山祠和柳倌那边却是两个祖宗撞倒了一起,没个好气。柳倌自从上了马车便是浑身不自在,偏偏韩山祠又像做出个贤良的样子,佯装不和他计较,那个样子却是格外好笑。韩山祠不喜欢萧宝贤,所以像贤贵夫人这样玩命争宠的柳倌他一样也不喜欢。可是衍望和皇上却不同,对于这种格外爱出头的人,衍望却不放在心上,这也让韩山祠心里宽慰了一些。柳倌言语讥讽起来,韩山祠也想拿出庶夫人的位份镇压他,可是柳倌惯常行走江湖,横竖不怕,他们乐坊明争暗斗自是不少,争名夺利争宠抢客人这些都经历遍了,便言语激烈道:“这府里真正的主子只有九娘娘和太傧。庶夫人若是仗着太傧觉得自己是管事的,难免让人议论是外戚之故,且庶夫人有几位,像徐夫人那样夜夜恩宠的都没装置拿乔,秦夫人时常陪着太傧和九娘娘练剑。韩哥哥相比,真是贤良不争宠,难怪自诩一些。真是御前待过,风骨不同。”
韩山祠听出来,这是讥讽他没侍寝过,便也回敬过去:“可我不争宠就是夫人,弟弟争尽恩宠,扭伤了腰,还是不能侍奉娘娘夜宿。”
两下里针尖对麦芒起来,偏偏还不能现下拆开,都畏惧被娘娘和太傧责罚。
到了地方,韩山祠又角色上了身,去问候衍望,又扶着太傧下马车,清点人数,安排住宿。这宅子原本只是太傧和先帝住,便没有那么多客房。两人住一间,也能排得开。可柳倌一到了房间,就开始横挑鼻子竖挑眼。
韩山祠也不想忍,“柳公子若是有福气,自然能去正殿侍奉殿下,想必雁羲见了你也高兴。还望弟弟你与他安生相处,一同服侍妻主。”说着便扭身出了门,留下柳倌一个人气呼呼。
去太傧房里看见太傧一切安好,毕竟太傧也不是第一次来这,太傧抚摸着桌椅床榻,仿佛在思念先帝奶奶。便不敢多打扰,看见雁羲服侍衍望安置东西,也放了心,雁羲虽然重活不会干,做些整理还是会的,且看见他就想起自己在御前奉茶的时候,自然心里有些怜悯同情,又嘱咐了雁羲好好伺候殿下,要让殿下欢心,又不能太纵着殿下。雁羲也明白个中意思,知道这是庶夫人认了他算个通房小侍,便欣喜应了。
徐贵子那自己虽安慰了,可也看出来,他也是想执掌后府的,便也不多言。勘察到辜青林和檀倌那却有了问题,那房子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有些潮湿,棚顶上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