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重见天日倾尽四座才,牡丹国色难掩九亲王。(五)
有过上一次的欢好,韩山祠的心里倒是比蜜还甜,一直心里盼着殿下回来叙情。平日里见到旁的夫侍也更高傲了些,尽数拿了些得宠的样子。看见别人思念殿下的枯萎样子,也全然不顾,露出自己似喜含情的面色。
可前几日到韩家祠堂恭贺送礼回来,整个人又郁郁忡忡了起来。一是听说皇上先宠幸了萧家和几个边境大族的傧侍,韩敏华也没能占上先机,二是小叔叔入宫后,在齐侍郎的宫里,平日里没少受气,同住的李美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天天抓尖儿卖乖,闹得不安宁。私信感慨着韩家不好做,又幸好自己没入宫,宫里的男人哪个是好缠的,还是自家妻主好,又会疼人,又愿意把管家之事交与自己,而且想起那天夜里……那样的耳鬓厮磨,真真良宵,一夜贪欢。
三是和堂兄弟韩山碧聊了聊,知道了寿山郡王府的后府内斗有多么激烈,后府夫侍们身边的贴身小厮,稍微有点姿色的,都被寿山轧过。享用了他们的身子,还不给名分,仍旧只能当个通房小厮而已,据说是不愿意花费那么多银子养男人,且府里已经住得太满。有时候,还强要小厮们一起来和主子服侍,真真这样的日子不好熬。
韩山碧说到这时已然落下泪来,他带过去的两个陪嫁小厮一个屏郎一个烛郎,都是一齐侍奉过的,他哭的时候,两个小厮也跟着哭。即便这样,也拦不住寿山经常纳小,总是有新人分宠,他当个侧夫人,一不是嫡出,二没有权力,三没有新人年轻得宠,处处不顺心。现在王婿怀孕了,寿山心思又在他身上了,夜夜去陪着。有时候耐不住想,就白日里去他们院儿里厮混一番,解了渴就走人了,半点之后的温存也没有。说到这儿,韩山碧拉住了韩山祠的手哭,也见了他腕子上的红印儿没了,便随口问道山祠和唐王的妻夫夜话如何。山祠登时红了脸颊,腮上烫起来,一只手捂住了脸,头也低下了。韩山碧见状,便知道他二人新婚燕尔,是极好的了。
韩山碧:“新婚正是情浓的时候,这时间最好怀上,若是等以后府里人多起来,便是难了。你身子如何,可还消受得住?”
山祠颔首:“还好……和殿下也是初尝不久……倒是颇有兴味……”
韩山碧:“这档子事,刚做时候男儿家觉得有趣得紧。女儿家越发兴意浓厚。你俩情好便好。可有旁人给你气受?”
山祠:“眼下……也没有……都还算是好相处……”
韩山碧:“也是了,好歹太傧在府上。你房里可收了人?”
山祠:“倒是有一个小侍。”
韩山碧:“你们三个玩得可好?他在塌上争不争?”
山祠眨眨眼:“争什么?”
韩山碧哎呀了一声,俯首在他耳畔吟语几句,山祠的脸又红得发紫,“还……还没那样……只是我和殿下在一处……没什么事我便打发他走,在我面前晃悠我也难受。”
韩山碧猛的一拍他的手,“你怎么这么糊涂,殿下为什么把他放你房里还不知道?你怎么这样没有慧根!不玩儿这个,她把人放在你那做什么?”
山祠不解:“是……这样么……”
韩山碧:“我是看透了,女人都是这样的。你别说不信唐王是那样的人。你想想宫里的皇上玩不玩这个就知道了。”
山祠回想起来,从前确实有过这样的事,虽然很少,而且那搭子总是一样的……譬如贤德夫人……譬如田舍人和司空采子……
记得当时封司空采子,就是因为田舍人去侍寝时,司空还是个小小宫人,皇上相中了他,叫他进入房内扶一把,就这样丢了他手腕上的红沙……也就成了采子。
韩山碧接着叹气:“男儿家命苦,寂寞时候也只能自己派遣。要用你时,便伸手,不用时又甩开。寂寞空庭,何时是个头啊。你切莫像我这般,你算是赶上了好时候,能生孩子,好歹能想办法要个孩子陪伴自己。于妻主而言,自己也是有用之人了。”
回想起这些对话,山祠梳头发的手又停了停。自从上次,有了第一次后,他私心里便恋着那种味道 ,方才知道后宫的傧侍为何那样寂寞,那样盼着皇上。这滋味一旦开了头,便会上瘾,再割舍不掉了。想起她吻自己时柔软的双唇,纤纤玉指划来划去的酥麻,这个人都颤栗了起来。
摸着自己的嘴唇,总感觉上面还有她的味道。
“韩珮。”
“奴才在。”
“把雁羲叫来。”
“是。”
他一双眼睛轻轻瞪着站在那边的小侍。
雁羲害怕得紧,身子和声音都抖着:“见、见过庶夫人。”
往常里,韩山祠都不愿意看见他,每日有活就打发他去做,没有活,就赶他回自己房里。
可今日不知他是抽什么风,叫自己过来。
“今儿不用你们几个守夜了,换雁羲在我房里守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