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怪异的恶臭扑面而来,瞬间就在车厢里飘散开去。听到她一声声“yue”的声音,伴随着那股无法形容的臭味,我瞬间感觉自己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股液体直冲而上。我赶紧捂住口鼻别过脸去,强压住那股想吐的欲望。
车上其他客人也忙不迭地朝P雄大喊,让他叫司机赶快停车。
车子缓缓靠边停下,打开了车门。我顾不上招呼其他人,几步冲下车去,蹲在路边狂吐起来,把刚才在秀场休息室里喝过的啤酒一股脑的全吐了出来。其他客人也都纷纷跑下车,一边干呕一边骂。
“我靠,她这是咋了?真特么臭死我了!!!”
“就是呀!恶心死了!!!”
我已经顾不上搭理他们,只自顾自地吐着,等好不容易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干净了这才站起身。
可能是起的太猛了,我眼前一阵发黑,只好扶着面前的树站在那儿缓神。
等了一会儿,那股眩晕终于过去了,我这才睁开眼睛准备上车,可一回头就看到张兰的丈夫正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手里正拎着那个塑料袋,而张兰还没吐完,蹲在他旁边的地上,嘴里的呕吐物跟喷泉似的往外涌。
我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朝他们走了过去。
“叔叔,要不要去医院啊?”我关切地询问,可一看到张兰吐出的东西时,我突然顿住了。
那些稀水状的污秽*物里,竟然有东西在动?我以为自己看错了,掩住口鼻弯腰去看,竟然真的看到了一些细小的,暗红色的......蠕虫!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愣怔片刻,才突然朝车里喊道:“P雄!快下来!快点啊!”
P雄不慌不忙地从车上走下来,轻轻勾起了一边的嘴角,笑问:“怎么啦?宅阴阴啊!”
宅?宅个屁啊!我强压下自己那股想要骂人的冲动,指着地上蹲着的张兰,语无伦次道:“那个......她,她,虫子......”
“什么啊?”P雄缓缓走到张兰跟前,朝地上看去,然后他“啊?”了一声,脸上浮现出夸张的震惊。
“阿姨,你不会是得罪了什么吧?本地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怎么都感觉他的这个诧异像是装出来的,但我也没有证据,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张兰是否得罪了本地人。
张兰还在吐,顾不上说话,她老公倒是先开了口。“没有啊,我们一直都跟着团队走得呀,也没有机会接触其他本地人,怎么,你知道她这是怎么回事?”
“哦?你们再想想嘛,她这个样子不像是生病,倒像是中了我们这边的虫降哦。”
P雄的语气中满是疑惑,像是也开始担心起张兰了。
张兰老公急忙问:“虫降是什么东西啊?那得去医院吗?”
我也没听明白,想着这应该就是一种热带国家特有的寄生虫。唉,不管怎么说,她都这样了,那无论如何都得先去医院呀!
我这样想着,可是我忘了一件事,这张兰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铁公鸡。
“我不去!去什么医院啊,咱不是带藿香正气水了吗!”
张兰拉着她老公的胳膊站起来,整个人披头散发,脸色煞白,看上去跟电影里的恶鬼似的,可即便这样,她却还是虚弱地拒绝了我提出的要去医院的提议。
“你过来扶我一下!”她把另一只手朝我伸了过来。
不管出于职业道德还是人道主义,我都是应该上去扶她的,可我看着地上那些蠕动着的小虫子,害怕的腿肚子都有些抽筋,我脚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无视她伸过来的手,给P雄撂下一句“你扶她吧”就转身上了车。
我自诩是个善良的人,但我不是圣母心,虽然这样显得我特别不尽人意,但我确实战胜不了心里的恐惧。
转身坐下时,P雄已经跟在我后面自己上来了,而在他身后跟着的张兰的老公,正独自一个人搀扶着已经虚脱的张兰艰难的上了车。
她们从我身边过去的时候飘过来一股难以言喻的馊味儿,张兰的脸上此刻已是一片灰青,嘴唇也从刚才的煞白转为紫黑色了。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会选择不去医院,难道钱比命还重要吗?
本着起码的职业道德,我还是站起身转向他们,再次出声确认他们到底要不要去医院,张兰脚步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摇头拒绝。
我不再开口,目送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就坐下了,车子缓缓开动。
封闭的空调车厢内飘散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就像是在炎热的夏日里被遗忘多日的垃圾站。我伸手捂住口鼻,把头埋在膝盖里,强压下胃里翻涌而上的恶心,没一会儿,我还是晕车了。
“P雄,有没有空气清新剂啊?实在是太臭了!”
“是啊是啊,不然问一下司机嘛,我都快被熏吐了!”
“我已经晕车了,P雄,再靠边停一下,我还要吐!”
此起彼伏的抱怨声让我不禁想要转头去看,可我的头刚一离开膝盖就被一阵强烈的眩晕感淹没了,我赶紧又把头埋起来一动不动,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拉拉链的声音,之后就听到坐在我对面的P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