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这晚直到深夜任辛才携着一阵冷风珊珊而归。
她本以为众人都该休息了,轻手轻脚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却突然传来一声亲切的呼唤,
“如意姐!”
她抬头看去,一个笑的如清风细雨般沁人的少年,正坐在房檐上对她眨眼。
正是元禄。
“元禄,你还不睡?”她问道。
“我在看星星,今夜的星星好亮啊,你要一起看吗?”
少年诚挚相邀,任辛一跃上了屋檐坐到他旁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确是繁星点点。
“如意姐,你去了这么久,一定和李同光说了很多吧?”
“嗯,说清楚了许多事。”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清楚了。
元禄腾空坐着,两条腿有规律地晃来晃去,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虽然他是你的徒弟,但我并不喜欢他,我这样说了你可不要生气,那家伙实在是太古怪了,总是阴森森的。”
任辛眺望着远方的一片宁静,星辰倒映在她的眼中,
“我知道,很多人都不喜欢他。”
“可是元禄,很多事情看起来并不是表面那样。”
“鹫儿他,过的很苦。”
她的面上是一片心疼之色。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他能做和你一样心若阳光的少年。”
“可那是不可能的。元禄,他不坏,他只是太孤单了。”
元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相信如意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他是你的徒弟嘛,肯定不会坏的。”
说着他想起今日宁头回来时失落的模样,话锋一转,
“如意姐,你是不是不喜欢宁头啊?”
他看着天真,心思其实细腻敏锐,特别是对于同伴的事。
“当然,你们宁头,我很欣赏他。”
“但欣赏不是喜欢。”
任辛不假思索道。
“唉,我就说嘛,怪不得他这两天总是苦哈哈的,”
元禄皱起一张小脸,双手捧着,
“我都能看出来他喜欢你,你肯定也清楚。”
她笑了一下,伸手敲了敲他的小脑瓜,
“人与人之间产生好感是很正常的事,放心吧,宁远舟不是拘泥于小情的人,不用担心。”
虽然元禄觉得惋惜,但是任辛说的是事实,
他踌躇了一会,又小声开口,
“那………你喜欢李同光吗?”
这句话后,任辛怔住了,气氛凝滞。
她想起前一刻与李同光的交谈。
她对他说,“如今我就在这里。”
他亦步亦趋在她身后,焦急地问她,
“师父,不、任辛,你是接受我了吗?”
“是答应我,愿意给我你的爱,是不是?”
他的喜悦与期待,让他的眼瞳比此刻的星光还要溢彩。
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你说得对,每个人都有去爱的资格。”
“我愿意抛去师徒这个枷锁,正视你的爱。”
她的表情终于显得没那么冷静,出现了几分忐忑,
“任辛,可以试试。”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没有以师父自称,他的爱太过于沉重,她不想他失望,
哪怕在现实的复杂情况下,真正在一起还是显得很遥远,杀手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但她愿意破例一次。
李同光的眼泪总是止不住的,不过这回是幸福的流露。
“你知道吗,我已经22岁了,这是我有生以来最高兴的一天。”
她伸出手,没让他的眼泪掉在地上,而是落在她的掌心。
任辛回过神,面颊上飘过一抹红云,没有接元禄的话。
反倒让元禄以为自己说错话惹她不快了,
“如意姐,你别生气啊!我我我,我只是瞎猜,我胡说八道呢!”
结果本该生气的那人却是转过脸来,
露出清浅的笑意,
“元小禄,你猜的很准嘛。”
那样不同寻常的温柔,让元禄噤声。
??
第二天李同光就带着他的车马来和梧国使团同行,至于那夜刺客的身份也已经调查明白。
一路是朱衣卫,一路居然是想要趁火打劫的北磐人。
说明北磐人在安国活动有不轨之心,这个发现更是需要他们加快步伐。
“师父。”
李同光穿着一身紫色的狐裘走到她身旁,笑意温和,一晚上过去,他还觉得自己像在梦里一样,没缓过劲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