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安帝已经松口,择日就会放梧帝出来了。”
李同光回来就看到任辛坐在院中,
她望着凄冷的月,手里提了一壶酒,
似有若无的酒香传来,让夜色更加迷蒙。
安帝之所以这么轻易放人,还得多亏了二皇子是个蠢的。
任辛找上了金媚娘以及那些旧的卫众,与六道堂众一起对高塔发动了一次装模作样的袭击。
在二皇子的高压防卫下那些侍卫本就是疲惫不止,根本不堪一击,不过任辛他们的目的也只是闹一场,只伤人不谋命。
而此一来,能来攻塔的自然是梧国使团最有嫌疑,二皇子便一口咬死闹到了安帝面前。
安帝自然盛怒,将杨盈叫去宫中威胁施压,更是怒斥梧国毫无交易诚意。
然而几番调查下来,那些守卫身上的伤竟是朱衣卫的手法,打了安帝一个响亮的耳刮子。
又联想此前诸事,安帝认定二皇子自导自演以此邀功,又对着梧国下不来台,
于是便松口放梧帝。
他已经不信任二皇子了,这才叫了李同光入宫去商议。
“兄弟阋墙,父子离心,要他们狗咬狗,还真是容易。”
任辛不屑地说道,示意李同光坐在她旁边。
她早知安帝凉薄,没想到人凉薄到一定程度,竟是蠢的无可救药。
“可能娘娘的悲剧,就是从她爱上一个凉薄之人开始的吧。”
她仰头又饮了一口酒,几滴酒液顺着她的下巴落入锁骨之间,像花蕊间的露珠晶莹。
李同光不自觉将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与脖子上,
她明明已经半醉了,可是那份清冷的气质犹在,
清醒和迷离同时交替着,叫他挪不开眼睛。
记忆里,很少看到师父喝酒。
“她可以选择不爱,选择不认命,可她做不到。”
他轻声开口回答她。
“是啊。”
“不止是娘娘,这世间女子,多少是被爱恨、丈夫、儿子困住了一生,从嫁人的那一刻开始就丧失了为自己考虑的能力,”
“为夫计,为子谋,可就算一昧奉献,到最后连一份尊重都得不到。”
任辛叹了一口气,靠向了李同光的肩膀。
“我永远不会成为她们。”
“我知道的,任辛就是任辛。”
李同光垂眸认真地看着她绯色的唇,面上的笑容如清泉漾开,
“而且,鹫儿永远不会让师父失望。”
他郑重对她说着。
任辛抬头与他目光交汇,他的眼睛一如当年澄澈干净,
只容得下她一人,只看得见她一人,
“你不想娶我吗?”
“不想同我生儿育女?”
“不想有个名分,永远把我留在你身边?”
她一连串的发问,好奇他的答案。
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想让心爱的女人成为自己的妻子,可任辛注定是自由而强大的,
情爱于她应该是支撑,而不是锁链。
李同光愣了一下,诚实地回答,
“我想。”
“没有人比我更想了。”
“可我不能。”
“为什么?”
她追问,他的答案是出乎意料的。
“师父的所愿就是鹫儿的所愿。”
“任辛这两个字,是我生命里最骄傲的烙印。”
“我不要这个名字在未来的某一天被贯上长庆候夫人这样的前缀,任何字眼都不配,”
“任辛只能是任辛自己,”
“所以,并不是我要将你留在身边,而是我会永远跟在你身后。”
他缓缓握住她的手,眼里的光芒亮的都有些晃眼,
“我不要名分,我只要一点爱,”
“只给我的,不给别人。”
即便他们已经以亲密关系相处了数日,他说出这些话,依旧是乞求的味道,
或许他从未想过同任辛站在同一高度去要求些什么,
她能爱他,就是命运垂怜。
“鹫儿……”
任辛呢喃着,他总是能让她明白,他的爱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他总说她的爱是眷顾,可是,
被他爱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如果没有鹫儿,又何来今日的任辛。
酒精的作用下,她肆意地去厮磨他好看的薄唇,
不知不觉间手也伸入了他温热宽阔的胸膛,
游走着,摩挲着,
直到他的喘气声清晰而低沉。
他们的日子都过得太清醒,糊涂一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