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换掉汤勺的手顿住,程迦蓝美目微微眯起,指尖微动,紧接着一股疾风袭来。
下意识躲过,幸亏程迦蓝反应够快,否则必定会被溅一身!
“你什么毛病?”
清冷的嗓音好似一汪清泉注入北冥瞮心底,他伸出手指隔空点着程迦蓝手中那只干净的汤勺,意思明显:
你若不动,他就不会动手。
德性!
对上北冥瞮那双写满玩味的眸子,程迦蓝张开唇瓣,开口的前夕,却又忽地静默了下来。
优雅地落座,抽出一张干净纸巾,里里外外将手中汤勺擦拭干净,动作格外小心。
北冥瞮左侧眼角处有一道细微的痕迹,呈浅粉色,好像是曾经执行任务期间打斗遗留下来的伤痕。
随着眼梢的微动,那抹粉痕竟也跟着动了动。
携着狠戾与匪气,眼神嗜血,径直刺进程迦蓝心窝,心口微窒,但她依旧我行我素。
应了他的话,自己并未换掉汤勺,所以,还想要如何?
“叩叩。”
“进。”程迦蓝温声开口应着。
“打扰了,这是您的专享菜品。”这一次前来送菜的人是经理,是一道甜品。
上等牛乳的味道绵软醇厚,醇香在齿间流转,这是程迦蓝的最爱,北冥瞮定睛看这个面前甜品,终是没有再作声。
一顿饭,两人吃得还算和谐。
“秦泽励,过往种种忘掉吧,各自回到原点也未尝不是件好事。”程迦蓝声音不咸不淡,却充斥着诚意。
微黄色的灯光,倒映在北冥瞮的瞳孔中央,清澈灿亮。
可程迦蓝硬是看出一些她根本不懂的情绪,太复杂了,放在桌下的手指渐渐收紧,随即死死握住包炳边缘。
少顷,北冥瞮眼角的赤红慢慢散开,轻启薄唇:
“程迦蓝。”
“我在。”
“你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明白么?这辈子,我只要我想,至于其他,与我无关。”
他的声音太过镇静,镇静到让程迦蓝心颤。
太冷静自持,叫她一时间没了头绪,北冥瞮早已离开,程迦蓝独自坐在包房内久久不动。
“程小姐,您还有什么需要吗?”经理开口,才将程迦蓝的思绪唤回,定睛看着亚眼前的牛乳糕点,喉间忽然间涌上涩意。
秦泽励...曾经跑遍百慕洲才找到一家手工制作牛乳膏的老店,他半蹲着喂她,眼底浸满了笑意,那时候...
“程小姐!”经理见程迦蓝并不接话,立刻抬高声音。
“没有了,你下去吧。”程迦蓝回答。
不知程迦蓝为何情绪忽地低迷下来,经理只得照令离开,轻手轻脚地合上门,将空间留给程迦蓝。
两指捏住一块糕点,雪白的糕粉混合着黑芝麻,瞧着格外诱人,程迦蓝不自觉张开口。
整块牛乳膏入口,极为绵软,只是过于噎人。
程迦蓝一口接着一口,似是感受不到喉间的干涩,手边的茶水纹丝不动,直到她将盘中糕点尽数吃完。
温茶入喉,顺下口中的食物。
她起身离开,不再看那盘已经空荡的糕点盘,走得利落。
总署局。
“去找许之意。”北冥瞮对着董鹤鸣下令,声音浅淡,听不出任何多余情绪。
“慢着。”
闻声,董鹤鸣回身满面愕然,眼神示意到底要他干嘛?
“你做事吧。”
撂下话后,北冥瞮立刻启程,此时此刻,调查队所有人都想要砍死许之意。
特么的,他一句话自己倒是痛快了,下面的人苦哈哈地埋头苦干,许之意正端着被冰美式路过。
察觉到数道写满恶意的视线,满是不以为然,浪得一批。
调查队内的人并不多,感情都不错,许之意又是个不敢甘于寂寞的浪子,自然能同这帮人疯到一处。
“靠!许之意那个杀千刀的,弄出这么大动静倒是提前说一嘴啊!太不厚道了!”说话的男子明显在咬着牙。
“啧,你能不能带脑子看问题?就许之意那懒货,会不辞辛苦搞出这种事儿?”
“明显就是当了冤大头啊!”
“要我说,让许之意背锅的那货定然也是个黑心肝的东西!备不住许之意那个棒槌在对方面前也讨不着啥好处!”
身后,北冥瞮正抬步进入,面无表情地走过,眼底尽是漠然。
“叩叩。”
“又谁?”许之意简直头大,正看资料看得起劲,思绪猛地被打乱,他能痛快才怪。
北冥瞮直接推门而入,几乎是与许之意的话同步进行。
室内的许之意满脸懵逼,正特么想要开骂那个狗东西如此不识时务,然后,就见到那张叫他整晚做噩梦的脸!
“卧槽!怎么又是你!”
门外,闲聊到上头的众人,忙着吐槽和八卦,待到回神只看到一抹暗影嗖得钻进了执行长的办公室。
“砰!”关门声略大,北冥瞮揪住许之意的衣领,随意向一旁提着。
“等会儿!”
“手拿开,这是长官的命令。”北冥瞮没有看他,直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