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舅舅在做什么?”程迦蓝随意开口问着,她不肯死心,何事,总要试试才知道。
“哦,老爷在准备迎接贵客的事宜。”佣人说得含蓄委婉。
程宅的佣人个个都是人精儿,纵然他们是程宅中人,背后有着老爷做靠山,但是那位秦先生以他们的身份根本开罪不得。
这该有的敬称不能少。
程迦蓝当然明白对方口中的贵客是谁,猛然间,气血上涌,她舅舅也等不及这点时间了?
整夜,程迦蓝在床上辗转反侧,睡意全无,无法入眠。
她舅舅已做出决定,自己若是再出言反驳,毫无理由地表现出一丝的拒绝意味,那就是有猫腻了。
不得不说,某男忽然来了个回马枪当真是让程迦蓝气得不轻。
翌日,所有人看着满面郁色,并且眼窝深陷的程迦蓝顿时沉默,不至于吧,那位秦先生的杀伤力
这么哇塞的??
早餐时间,程望熙晨练结束,正巧遇见洗漱完毕的程迦蓝,见她胃口不佳,示意刘叔上一些程迦蓝喜欢的点心。
擦拭着唇角,程迦蓝只是草草品了些清粥,放下指间的木勺,显然是不想再吃了,见状,程望熙停下动作,佣人立刻将吃食撤下。
“怎么,不合胃口?”
“没有,许是昨日在外面站久了,头有些痛。”程迦蓝淡淡道,程望熙并未作声,只是简单询问了几句,让家庭医生开了药。
“老爷,大小姐的确没有大问题,近日天气骤冷骤热,头痛实属正常现象。”
家庭医生已离开,程迦蓝唇瓣微动。
“舅舅,公司情况最近如何?”程迦蓝唇角勾起浅弧,轻声问道,不复晨间的颓唐。
“已经回到正轨,不要多虑。”程望熙回答。
“那就舅舅不如多陪陪我,许久不曾和您下棋了,正巧您这几日不忙。”说罢,程迦蓝轻抿着热茶。
“可以。”闻言,程望熙倒是很意外,以往,两人也时常在棋盘上过招,被程迦蓝一提醒,他也来了兴致。
见程望熙有些跃跃欲试,程迦蓝心头雾气渐渐散开,有了独处的场合与理由,再谈事情
就方便了。
棋布错峙间,两小时已过。
“你的意思,程家还有机会更进一步?”开口的同时,程望熙并未停下动作。
“当然,旁的门道我是不知,但运输这么一块大蛋糕,程家断没道理让出去。”女人的声音带着桀骜,不可一世的睥睨感,很难不让人侧目。
“这算是虎口夺食,程家从未涉足过运输业。”程望熙语气无奈,想法很好,不过在他看来有些理想化。
话落,程迦蓝无所谓地挑挑眉梢,那模样,看得程望熙心中发笑。
不过有一点说对了。
程家尽管今非昔比,但在云溪城想要夺了他人口中的食物,又有何难?
“哒。”
棋子落下,新一轮的厮杀拉开序幕,程迦蓝似是将心思尽数放在了棋盘对垒上,凝神屏息,格外认真。
观棋如观人。
棋风如何,很大程度代表了这人如何。
看着步步紧逼杀伐利落的手法,程迦蓝心底泛起涟漪,她舅舅
怕是动心了。
动心就好,只有动了心,才是行动的开始。
“近段时间兰伯母与我时常联系,您不见见?也好一同商讨,兰伯父想必也是乐见其成的。”
声音戛然而止的那刹,程望熙唇边笑意微顿,仅有一瞬旋踵既逝,不着痕迹。
“你看着安排,毕竟兰家谁做主,你我都心知肚明,若是浮钏不觉如何,就这么办。”
“知道了。”
“再有舅舅,我最近在家中时间很多,身边不需要这么多人”
“叩叩。”
“进。”程望熙摆手示意,微微抬高声音回答。
话至中途被打断,程迦蓝低眉敛目,心底升起一股难言的憋屈,气氛才被烘托到位,被打断着实不爽!
“老爷,那位秦先生来报道了。”
刘叔铿锵有力的声音穿透房门,生生刺进程迦蓝耳中,这男人,太会卡时间了。
自己才要再提及此事,他就公然登了门!
“劳他先耐心等着,我和迦蓝很快就到。”说罢,程望熙回首看向对面笑意僵硬的程迦蓝,朝她扬起下巴。
意思明显:继续。
见状,程迦蓝完美压制住想要狂殴人的生理性冲动。
“没事舅舅。”
楼下,一席黑衣包裹住男人伟岸矫健的身姿,碎发被修剪后更加利落,眉眼尽数露出,眼梢上挑,自带胁迫气息。
“秦先生,劳烦您耐心等等,老爷处理好公务就来。”
“无事,程总繁忙,我与大小姐商讨也是一样。”北冥瞮声调平缓,说得温吞。
刘叔:“”
老爷,这是被嫌弃了?
“秦先生。”程望熙夺步下楼,程迦蓝紧随其后,北冥瞮缓缓起身直面两人,极高的海拔让他立刻锁定了程迦蓝的存在。
即已经应了此事,程望熙自然不会中途反悔。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