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切发生得突然,苍梧陡然双脚腾空被吓得惊叫一声。
电光火石之间屹川已经抽出腰间横刀架在连正的脖子上:“放肆,放开陛下。”
连正放下苍梧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并无恶意:“屹川,多年未见你还是这般古板。”
一个普通举子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屹川手中的横刀又贴近连正的脖子三分:“你究竟是何人?有何居心?”
“苍梧怎么还没认出我。”
怎么一副熟稔的模样,苍梧心中好奇:“你到底是谁?”
“诶。”连正叹了口气伸手将脸上的胡子扯开,抬起袖子在脸上囫囵一擦,露出一张硬朗的脸来。
高鼻深目,眼神锐利似鹰。
苍梧看清了他的脸,和记忆中的那人有七八分相似,更多的只是变得更加成熟棱角分明。
“阿铮?!”
屹川显然也认出了他,当即收回了横在他脖子上的横刀。
“屹川。”
屹川伸出拳头与他相碰,他们二人当年也算好友,再见竟是这样一个乌龙的场面。
“苍梧,是我!”赫连铮张开双臂要和苍梧拥抱,下一瞬就被苍梧扯住了领子。
“该死,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北境前往大乾的使团中吗?”
“我实在是想你就一人先行了。”
赫连铮说完就一把抱起苍梧在原地转了几圈:“几年未见,你怎么还是同幼时那般瘦小?”
苍梧被转得头晕,拍了拍赫连铮的肩膀:“放朕下来。”
“苍梧,这次来大乾我要多待些日子。”
比起他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苍梧只觉得通体生寒。
堂堂北境王,竟然能悄无声息地绕开大乾的密探潜进洛都,甚至还弄了个假身份混进了武举的殿试。
幸而是赫连铮做的这件事,若是换了旁人,她恐怕方才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说!”苍梧扯着赫连铮的耳朵,“你到底是避开耳目怎么混进来的?还有连正这个身份又是怎么来的?”
赫连铮比苍梧高上一个头还要多,此刻被扯着耳朵高大的身子弯下一半:“诶诶,松手松手。”
“在北境使团的那个北境王一直都是我的替身,我在他们出发前就一个人去了岐州。至于连正就是岐州府一个长史同北境女子生的,面容与我有几分像,我顶替了他到洛都参加武举。”
“你下次若是再潜入洛都,休怪朕不客气。”
赫连铮此人是前北境王与前齐女子生的,出生后没多久就被送过来做质子。前齐覆灭大乾建立那几年,北境压根没人想起他,他在这城中战战兢兢过活受了不少苦。
直到大乾立国众人才发现还有一个北境的质子在这儿,先帝也就顺势留他在洛都牵制北境。
赫连铮幼时过得苦个头没比苍梧大多少,一次他在国子监被朝中子弟们围着拳打脚踢的时候是苍梧救下了他。
有太子做靠山,赫连铮在洛都的日子逐渐好过起来,好生养着之后北境人的血统逐渐显现,身形日益高大,眉目也比大乾人要深上许多。
从那以后赫连铮就成了苍梧的小跟班,整日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有什么好东西也都第一时间想着她。
几年前,前北境王病重,几个儿子为了争夺王位斗得不可开交,赫连铮留了一封书信就独自回了北境。
再次听到他的消息,他已经弑凶杀父成为新的北境王。
今岁便是他带着北境使团前往洛都朝觐乾帝苍梧,谁知他竟悄无声息地混进武举还如此大出风头。
“苍梧,我错了,下次再不这般了。”
赫连铮并不生气,反倒是笑着同苍梧道歉。
“几年未见,我真的万分想念。”
“朕也是,当年你一声不吭地留封书信就回了北境,朕为你担忧了许久。”
苍梧想到过去也感慨万分,那时她还有父皇庇佑根本无需担心国事。
“何人冒犯陛下,还不束手就擒!”
随着一声怒喝,一群侍卫手持刀剑涌入营帐,人群后走出一道身影,正是摄政王。
摄政王听到属下来报说皇帝的营帐有异动担心她遇到危险便立刻带人前来,没曾想进来之后看到的是皇帝和那人相谈甚欢的场景。
他盯着赫连铮的脸语气不善:“赫连铮,此时此刻你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哈哈,小王爷,许久不见。”赫连铮笑着摸了摸后脑勺,“不,现在该叫你一声摄政王了。”
“都退下吧,朕没事。”
苍梧挥退侍卫,方才还拥挤的营帐立刻变得空空荡荡。
“下午的比试阿铮你给朕好生在这营帐中待着。”
赫连铮满不在乎,他本意也不是为了参加什么武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