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爱卿平身。”苍梧看着程洛脸上露出笑意,“若是再不召你回洛都,程太师可是要将朕的耳朵都磨出茧子了。”
“父亲也是思臣心切。”
“程太师,你可是生了个好儿子,清和在上阳县的政绩可是相当优秀,百姓提到他都是赞不绝口。”
程太师穿着紫色官袍,鬓角和胡子都有些许花白,听到皇帝对程洛的称赞并未露出什么骄傲的神色,只是平静地出列:“陛下谬赞了,程洛身为朝廷命官,为陛下分忧是应该的。”
一旁程洛本是面带笑容地看着程太师,听完之后脸上的笑便淡了。
“是,父亲说的是,此乃臣的指责所在。”
苍梧知道程太师向来对自己的子嗣要求很是严苛,程洛和他的兄弟们少年时期都是在繁重的课业中度过的,程洛每日在国子监陪他念完书之后回到程府还要读书习武,连一丝玩乐的机会都没有。
若是课业没考好,还会被惩罚,比她这个储君苦多了。
“程太师你就莫要谦虚了,你问问这满朝文武谁家不羡慕你有这般出色的子嗣。”
程太师听了这才眉头稍稍舒展:“谢陛下夸奖。”
“宣朕旨意,上阳县令程洛心系百姓、政绩突出,擢升为户部司郎中,年后上任。”
“臣谢陛下恩典。”
户部掌管大乾财政命脉,向来都是深得器重的有能之人才会去户部,程太师露出一丝笑意,显然对程洛的官职很是满意。
“先帝同朕说过,他将你外放至山阳县是为历练,如今完成历练是时候该回洛都了。”
“先帝对臣的拳拳爱重之心,臣感激不尽。”
程洛是先帝在世最后一届科举的状元,他刚高中状元就被先帝下放至山阳县,当时大臣们都很疑惑,还有议论说是先帝不满程太师故意将他最看重的子嗣放去偏远的山阳县做县令。
程洛一开始也觉得郁郁不得志,前一日还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状元郎,转眼就要去远离洛都的偏僻之地做县令。
直到先帝驾崩,太子慌乱继位,程洛才猛然明白先帝的良苦用心。
散朝之后,程洛跟在程太师身后退了半个身位。
“去了户部要尽心尽责,为父是当朝太师你更要谨言慎行,切不可辱没了我程家的门楣。”
“是,儿子谨记父亲的教诲。”
“程太师、小程大人,恭喜啊~”
“小程大人本就是洛都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除了摄政王也无人能出其右。”
“是是是,王爷和小程大人少年时便是洛都最出色的少年英才,程太师真是好福气啊。”
路过的大臣们向他们贺喜,程太师摆摆手:“过奖了过奖了,他还年轻这官场上要学的还多着呢,你们这般夸他可是要将他捧到天上去了。”
程洛安静地跟在一旁并未说话,从小到大,这样的场面他实在是习以为常。
“小程大人,请留步。”
程洛回头就看到元总管提着衣摆追上来。
“元总管,不知有何事?”
“陛下宣小程大人觐见。”
程洛对着程太师躬身:“父亲,儿子随元总管走一趟。”
“去吧,既是陛下召见万不可耽误。”
程洛跟着元总管来到御书房之时,苍梧正站在多宝阁旁赏玩她近日很宝贝的一个宝瓶。
宝瓶瓷质细密、釉面光滑,通体白色好似玉石雕刻而成。
“臣参见陛下。”
“清和!”苍梧听到声音就放下手中的宝瓶回过头,“你来了。”
“陛下、唔”
程洛不做防备被忽然撞入怀中的人撞得踉跄着退后一步。
他站稳了身体才轻轻拍了拍苍梧的肩膀:“陛下,这是怎么了?”
苍梧没动,仍旧是搂着程洛:“你回来朕真的太高兴了。”
“朕几次说要将你调回洛都你都不愿意,太师还以为是朕将你押着呢,明里暗里可是埋怨了朕好几回。”
想到程太师的性子,程洛轻轻叹了口气:“父亲他只是担心臣。”
“陛下,多谢您一直帮臣隐瞒,让臣在山阳过了几年宽松的日子。”
“嗨,你我二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对了,回洛都的途中可曾遇见什么新奇事儿,说与朕听听。”
“臣途中经过一处隐蔽在深山不见人的村子...”
二人聚在一起叙旧,一直到元总管提醒苍梧有大臣求见才猛然发现时间已经过了许久。
元总管看着苍梧意犹未尽的模样:“陛下,要不奴才叫刘大人他们先回去?”
程洛不想耽误她的政事:“陛下,臣都回洛都了,以后有的是叙旧的机会,不急这一时。”
“行,朕过些日子再寻清和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