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军校场,麟王双手扶着两侧木杠,手臂一撑,试图站起身,可试了几次,双脚依旧使不上力,太医在一旁紧张的看着。
数次尝试失败后,麟王只得坐回轮椅,视线落在腿上,脸色不算很好。
“王爷,你的肌肉骨骼全都没有问题,只是那毒药聚集在腿部,阻断了神经的传导,所以才会一直不见好转。”太医站在一旁,开口解释道。
见麟王不说话,太医忙跪下磕头道:“是臣没用,臣会尽快和其他太医一起,找到解毒的办法。”
麟王不想听他每次都一样的答复,摆了摆手:“退下吧。”
太医走后,麟王坐在校场上方,沉默看着下方士兵操练。
自他双腿无法行走后,他便从边关回了京城,眼下镇守边关的是他的副将,副将近日传回消息,交界之地,时有邻国士兵挑衅。
他不仅是大京的麟王,还是边关诸将的定海神针,之所以那些毗邻小国敢出来挑衅,大概是他受伤的事情,泄露了出去。
他向来行事缜密,旁人很难从他身上找到软肋,就算他如今无法行走,大京的军权依旧掌握在他手中。
可眼下,有人知晓了王妃并非燕国公主一事,这事对他来说,并不会有什么威胁,娶的是公主亦或庶民,他都不在乎,当初答应和亲,不过是想将燕国公主作为人质,以此牵制燕国。
可眼下娶了假公主,燕国无疑将把柄落在了他手中,况且,与其娶那素未谋面的公主,他对现在这个王妃更满意。
可五公主既然将这事捅到了他面前,那说明知道此事的人不只她一个,他得尽早筹谋,不让自己陷于被动。
麟王将眼下形式在脑中过了一遍,将心中冒出来的那一点焦躁,安抚的很好。
此时,封展上前,颔首禀报道:“王爷,公主领着小世子到麟王府上去了。”
小世子是长公主与弘安侯的嫡长子,此次长公主回京给皇后贺寿将他一并带了来。
前两日,皇后寿宴,麟王欠了长公主一个人情,长公主便提议,她要在宫里陪皇后住些时日,小世子很是想念他这个舅舅,刚好让小世子到府上住一段时间。
当时长公主只说过几日,便送小世子过来,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封展将事情捋了捋,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属下有一事不明。”
麟王:“说。”
封展:“按理说,王爷和小世子不过见过两面,感情算不上深,长公主将小世子送来,可是另有深意?”
麟王手指在膝上敲了敲,道:“将小世子送到本王府上,多半是弘安侯的意思。”
封展听完麟王的提点,霎时想通了其中缘由。
小世子是弘安侯的嫡长子,弘安侯封地在大京之北,那处虽算不得富饶,却是大灵粮食重要产区,他这样做,是在告诉麟王,在三皇子和麟王之间,他选择了麟王。
京皇这几年,身体每况愈下,大臣心里清楚,皇位最终只会落在三皇子和麟王手中。
三皇子供职翰林院,负责科考事宜,近几年提拔了不少寒门学子,他自信的觉得庙堂之上,将来会有不少支持他的人,可殊不知,登科不过仕途第一步,这些人要培养起来,还需要时间,而且,他们效忠的是大京皇室,至于麒麟宝座上坐的是谁,他们真有那么关心,而且那位置也不是这些刚入仕途的小官员能左右的。
十年寒窗,好不容易中举,他们不会因为最终坐上皇位的人是麟王,就甘愿放弃为官,而且,大京臣民都知道,大京有今天,一多半是麟王十年疆场上打下来的。
麟王和三皇子选了两条不一样的路,但麟王布局更早。
“先回王府。”麟王招手,示意封展推他离开。
那小世子虽然不过七八岁,但混世魔王的称号早有耳闻,而且来的定不会只小世子一人,他得回去看看,不能让人欺负了府上小孩。
麟王府,韶司吃过午膳后,便拿了书,坐到院中的秋千椅上看。
秋千上空是一棵高大挺拔的蓝花楹,头顶一树开满蓝紫色的花,花枝垂下,为树下荡秋千的人遮住上方阳光的炙烤。
这是府上管事今早刚命人给韶司装上的,据那管事说,麟王之前吩咐过,说王妃喜欢坐在树下看书,凳子搬来搬去有些麻烦,便索性找木匠给定制了一个秋千椅,今早刚好送来。
装完秋千,管事上前请示韶司,说屋内衣柜床铺有些小,王爷吩咐了给重装一个大的,询问韶司可方便让下人进屋。
韶司听完,有些讶异,自从成亲后,两人一直都是分房睡,她的衣服不多,衣柜根本装不满,更遑论那大床。
但东西已经运来了,韶司不好再麻烦人,便由着管事带着人进去装。
正在此时,门童跑来禀报,说府上来了客人,管事一时忙不开,韶司只好起身,朝前院去了。
到了门口,韶司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