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里正回答的理直气壮,“他们可以干别的,大东家总不会少了他们一口饭吃。”
康悦然讥讽道:“看来你都替我想好了,那干脆以后青平庄让你做主算了。”
是个人都能听出这是一句嘲讽,那个里正低下头没再说话。
郭统不悦地说道:“大东家和徐管事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不愿意服从安排的,可以不干。”
莫里正小声道:“靠山村的人说过,盖房子的活很轻省,五十多岁的男人也能干。”
徐久时解释道:“那是因为当时有六百壮丁去和顺码头干活了,而且房子快收尾了,重活本来就没多少。”
“多招些人,把活计均摊,不就不累了嘛。”
郭统问道:“你说的容易,多招些人,工钱你出?”
莫里正没说话,看了康悦然一眼。
江留住没想到莫里正等人会这么说,他干笑两声,开始打圆场,“日子是一步一步过起来的,现在干的人少没事,过几年就好了。”
“房子盖在你们双溪村,你当然这么说了,我们以后靠什么把日子过起来?”
江留住也来气了,“莫里正,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房子是盖在我们村,可房子不是给我们盖的,谁想过好日子谁就得好好干活,哪能光想着占便宜呢。”
“谁光想着占便宜了?你......”
康悦然打断了他,“行了!按徐管事说的办,年纪合适的愿意来上工就来,不来我也不勉强。我丑话说在前头,来了要是偷奸耍滑,一样会被辞退。”
她又对徐久时说,“三日后来统计人数,先把砖窑建起来,等种上地瓜,去远点的村子再招些人手过来盖房子。”
最后看向郭统,“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都说见面三分情,郭统本想让这些里正和康悦然见一面,康悦然一心软,说不定能多照顾这些村民一些。
哪曾想,这些里正净想美事,“我和你一起走!”
江留住急得站了起来,“别走啊,我家娘子宰了鸡,吃了午饭再走吧。”他很怕两人生气走了,就不在双溪村盖房子了。
康悦然想起院子里那三只瘦弱的小鸡,有点头疼。“不用了,改日吧!”
郭统也不想再留,“以后总有机会的,我们先回了。”
徐管事一拱手,“我三日后带人再来,到时再与江里正细谈。”
眼见三人要走,莫里正把心一横,跪到康悦然面前放声大哭,“大东家,你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的日子比灾民还惨啊。”
康悦然冷冷地回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说的是一点儿没错。你们可怜、你们惨,那是你们活该,与我何干?”
莫里正没想到康悦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呆愣了片刻,继续哭诉,“老百姓都知道大东家良善,求求大东家帮我们一把吧。我们愿意给大东家立长生牌位,早晚三注香。”
“我用不着,你给你自己立吧。”
莫里正劝不动康悦然,转头对其他里正说道:“你们都傻了?赶紧求大东家啊。”
其他里正也跪了下来,一起向康悦然哭求。
江留住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劝谁。
用卖惨来博取同情是一种手段,但死皮赖脸求人可怜就让人受不了了。
康悦然发出一声冷笑,“你们这么会哭,我看去街上乞讨更适合你们。你们几个村子的人,我一个也不会用。慢慢哭,好听着呢!”说完抬脚就走了。
徐久时赶紧跟了出去。
郭统一脚将莫里正踢翻在地,“你们这些蠢货!”说完也走了。
三人就这样走了,留下不知所措的众人。
江留住对着其他里正发了脾气,“我好心想着你们,你们干的这是什么事啊?那是谁啊?那是康大东家,她可是灭了猛虎帮的人,你们还敢跟她讨价还价,都不要命了?”
莫里正拍拍胸口的脚印,擦了眼泪站起来,不服气地说道:“你以为就你知道的多,我早打听过了,靠山村的灾民就是干活不累、工钱还多。”
别人也跟着附和,“莫里正说的对,大东家那么有钱,多招些人手怎么就不行了,咱们又不是吃白食。”
“就算吃白食,那大东家也养得起咱们。”
“外面的人都说大东家心善,我看都是瞎说,没有比她心再狠的人了。”
“就是,她明明有那么多钱,也不能救济我们,真是心黑。”
江留住越听火越大,他指着门口,咆哮道:“滚,你们都给我滚!再也别来我双溪村!”
“你以为我们稀罕来?要不是你叫人请我们,我们才不稀罕来你这破地方。”
江留住气得胸闷的厉害,他捂着胸口,“是我瞎了眼、瞎了眼啊,你们都给我滚!”
莫里正一甩袖子带着众人走了。
吴氏从灶房跑到堂屋,见江留住脸色煞白,吓得慌了手脚,“孩子他爹,你、你怎么了?这是咋回事啊?”
江留住摆摆手,“我没事,就是气狠了。唉!”他这是好心办了坏事啊。
见江留住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吴氏才开口问道:“咋回事啊?那郭大人和大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