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坊下,摆了香案,何一帆打头,左柏、木涟、孟德长在第二排,先祭拜天地,再叩谢皇恩。
贺增和郭统一左一右,拉下了牌坊上的红绸,露出了‘和顺码头’四个大字。
左柏上前点了第一挂炮仗,之后,各商户也在自家铺子前点了炮仗。
安州有名有姓的人都前来道贺,因为来的人太多,负责唱名的先生只好把语速加快,听上去很有喜感。
陆凯找到康悦然,问道:“我又要出海了,这次咱俩还合伙吧。”
“当然了,瓷器、茶叶、丝绸,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呆会儿我领你去仓库看看。”
“行!那个、悦然妹妹,我是直肠子,若是说错了话,你别见怪。那个,我听说,你向何伯父买了十艘船。”
康悦然点了点头,“我准备做漕运生意,在南北两地之间运货。”
南北两地运货的利润远不如海运。“走海运获利更大,你组织一批人,我可以教他们。”他也不是气量小的人。
“人人都知道走海运利大,这些年参与走海运的人越来越多,东西运过去的太多,就不值钱了,收益肯定会下降。
再者,让南北互通有无,受益的不止是商户,还有两地的百姓。长远来看,我觉得未必会输给海运。”
陆凯肃然起敬,“悦然妹妹,你能体恤百姓疾苦,是真英雄、大丈夫!”
康悦然白了他一眼,“你到底会不会说话?你看我哪里像大丈夫?”
陆凯不敢多看,用大笑掩饰尴尬。
贺增、郭纺等人在何一帆的带领下,去了木涟的酒楼,酒楼今日只招待上门道贺的人。
码头开业,还有许多百姓来凑热闹。
王大力的娘子吴氏带着三个孩子也来了,她的钱少,不敢往大铺子跟前凑,就去了码头的集市。
集市很大,摊子排列的很整齐。王二强道:“这里可真热闹啊,卖的东西也齐全。”
他走到一家卖木簪的摊子上,拿起一支灵芝纹的木簪,道:“娘,你和妹妹一人挑一支吧,我付钱!”
吴氏赶紧说道:“我就不用了,给你妹妹买一支吧。”
“娘,你别总心疼钱,我今年的月钱涨了,能买得起。”
吴氏的月钱也涨了!毛强在向善、扬善两个村子中间盖了几间大屋建了成衣作坊。“买得起也不能乱花钱。”
摊主大娘笑道:“儿子孝敬老娘,怎么能叫乱花钱呢?大嫂子,你有福气啊!”
吴氏还是舍不得,“我不习惯用这些,还是用发带绑起来更利索。”用簪子固定头发好看是好看,就是很容易散,她平时要干活,所以从不用发簪。
王二强直接将手中那支灵芝纹木簪插到了吴氏的发间,“娘,你带了真好看!”
摊主大娘也夸,“大嫂子,你儿子的眼光可真好,这支木簪极配你。
这是香楠木雕出来的,仔细闻还有香味呢,戴多久也不会坏。一支三十五文,你们要是买两支,我只收六十五文如何?”
王二强从怀里掏出钱袋子,抓了一把铜板出来数。
生意做成,摊主大娘很高兴,将一支牡丹图案的递给王小妹看,“姑娘家的就喜欢花啊草啊,你看看这支你喜欢不?”
吴氏摸了摸头上的木簪,没有拿下来,这是儿子的心意啊。“小妹,你挑一支吧!”
王小妹这才接过摊主大娘递过来的木簪,“那我就要这个吧!”
王二强付了钱,四人接着往前走。
王三强上前小声问王二强,“哥,你给我买啥?”
不等王二强问他想什么,他自己就先说了出来,“我想要肉包子,你能给我买一个不?”
王二强使劲耸了耸鼻子,“能啊,我都闻见肉包子的香味了。”
一家四口,每人都有一个大肉包子,王三强没有木簪,所以还多吃了一个。
吃完包子,王二强又要给王小妹买块花布做衣裳。
王家有三个人做工挣钱,这段日子也存了几两银子。但吴氏节省惯了,“别再买了,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得攒着。”
王二强劝吴氏,“娘,今日难得能出来玩一日。”平时他们都要上工,确实难得出门。
一家五口,三人要上工,家里的活都是女儿和小儿子干,也确实辛苦。拒绝的话,吴氏怎么也说不出口了。“那就去买吧!”
三人孩子欢呼一声,往前跑去。
买了布,还买了二斤点心,吴氏买了两个坛子、两个竹筐。
中午时,还在一家面摊,每人吃了一碗面,才高高兴兴地背着东西回了家。
那边,康悦然带着陆凯去了仓库,挨个指着给陆凯看,“瓷器以碗碟、茶具为主;茶叶有绿茶和正山红茶两种;丝绸是我师父从南边捎回来的,比你买的价格还低一成。”
丝绸是她从京城百益绸缎庄偷回来的那一批,所以价格低点她也嫌。
价格低一成,还不用他费心。“那就多谢你师父了。你准备的东西不少,我可以早点出发了,今年再跑两趟。”
走内陆河也需要丰富的行船经验,“你不是说帮我教人吗?我挑上二十个人,你带着一起去,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