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皇宫,
楚煜背着手站在一丛牡丹花前,枣红色的佛珠盘在他的腕上,犹如一条蛰伏的毒蛇,安静却又危险。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殿下。”
是齐云德。
楚煜没有转身,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一朵朵拳头大的牡丹花上,“招了吗。”
“回殿下,没…有。”齐云德伏低了身子,“丞相大人坚称有人陷害,不知这妄玉从何而来。”
咔嚓。
随着齐云德话音落下,楚煜手中的佛珠竟被他捏成了碎屑。
“不知道?”楚煜笑了,可笑意却不达眼底,“好一个不知道,昨夜还颤颤巍巍求本宫放了他,只过一夜骨头就硬了?看来本宫对他还是太仁慈了。”
“殿下息怒,老奴以为,丞相大人的变化,或许和…国师大人有关。”
楚煜闻言双眼微眯:“萧砚?”
“昨夜国师大人曾去过狱查司。”
“哦?”楚煜回身,“两人说了什么。”
“老奴不知道,当时国师支开了看守的狱卒,两人谈了大概有一柱香的时间,而后沈丞相便突然改口,拒不承认妄界的事情。”
“拒不承认,突然改口。”
楚煜兀的笑出了声,“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看来我们万人敬仰的国师大人,也非要在这妄界的浑水里走一遭了。他现在在何处?”
“回殿下,萧国师去了沈府。”
“正好,”楚煜招了招手,“本宫也要去替太子妃查明真相,备车。”
“殿下,还有一事…”齐云德连忙开口叫住了楚煜,“沈家大公子…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
“今晨我们安插在沈府的暗卫来报,说沈大公子莫名失踪,沈府管家着人去请了国师大人,一番探查之后,除了国师大人由外而来的踪迹,没有任何可用的线索,屋内也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沈大公子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笑话,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楚煜冷笑。
先是萧砚夜探沈明山,又是沈明山拒不承认妄界之事,到现在沈秋洺莫名失踪,若说这几件事之见没有联系,三岁小孩怕都不会相信。
“现场就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
齐云德反复思索着暗卫传回来的信息,脑中突然一闪:“若说奇怪的地方,好像确有一处…”
*
“水渍?水渍有何奇怪的?”
云月院,蝴蝶坠子听着沈瑶台的分析,实在是不解。
水可谓是最常见的东西。
茶水、雨水、井水、河水,沈府随处可见,它怎么也想不出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且先不说,水渍出现在房间内外本就可疑,你可还记得,我们看到的水渍何处最多。”
“房门上啊。”
“驱邪符本应贴在何处。”
“在门…在门上!”蝴蝶坠子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一定是有人揭走了驱邪符。”
“……”沈瑶台一阵无语,“此事还需要确定吗?”
“…嗯,也对哈。”蝴蝶坠子讪讪一笑:“那这门上的水渍能代表什么?”
“有两种可能。”
沈瑶台垂眸,纤长的手指伸进面前的白瓷茶杯中沾上茶水,只在桌上写了个“二”字。
“现今已入初夏,早晚气温虽不及中午温暖,但也说不上寒冷,更何况兄长的屋子面向东南,阳光直照,你认为,门上的水渍最长需要多久就能蒸发干净?”
蝴蝶坠子一愣,目光转向石桌,几句话的功夫,沈瑶台刚刚用水写下的“二”字早已不见,
“你的意思是说,那驱邪符其实是刚刚被摘走的,而从沈秋洺失踪到被发现再到我们赶过去,其实也就差了一会儿?”
“嗯。”
“但怎么可能,那会儿府里活动的人已经多了起来,正常的人根本不能躲过所有…等等,你的意思是……”
蝴蝶坠子像是想到了什么。
昨日湖边,那池底的触手便是眨眼间就卷走了树上的飞鸟。
“人不行,妖自然可以。”
沈秋洺房门以及屋内的水渍带着淡淡的鱼腥味,若仔细看还能看到一些细碎的污泥,
而那藏在池塘内的大妖,恰好就满足这几个条件。
“可你刚刚不是说沈秋洺的失踪和石管家、和沈明山有关想要陷害于你吗?怎么又牵扯上池塘内的大妖了?”
“两者并不冲突。”沈瑶台淡道:“威逼也好、利诱也罢,这两方就不可以合作吗?”
“那你觉得谁是主谋?”
“不知道,不过或许马上就知道了。”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