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那天,是赵父赵母把他俩送到高铁站的。
靖瑶和福康安一样背着包拖着一个行李箱——至于电脑包。则是福康安拿的。
告了别,她头也不回地潇洒走人,福康安都差点追不上她。
直到快到站门口,靖瑶才回头,望着已经有些遥远的赵父赵母。
“既然不舍,刚才又干嘛强撑着潇洒?”
他的声音在靖瑶头顶响起。
她接着往站里走,却是一步一回头:“……如果在那里就表现出不舍的话,只怕二老会更难受的。”
“……”
那也是。
福康安转过头,再看了一眼已经有些模糊了的赵父赵母,然后快步跟上了靖瑶。
“……小傅啊,坐坐坐,别那么客气。”
回林邑的前一晚,靖瑶早早地回了自己房间接着打游戏,说是要享受最后的放纵时光。只留下福康安一个人和赵父喝茶。
谁知,喝到一半,他就被赵父叫到了楼下的书房里。
楼下的书房和靖瑶的小书房不太一样。
它比小书房更开阔大气,用的是林邑的公寓书房里同款式的桌子,桌子与书架分离,更像是用来办公的。
后面书架上则满满当当的都是书:从战国策左传资治通鉴再到二十四史,有个地方好像还缺了一本书。
福康安:“……”
他有个想法,不太成熟,但是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这些书是不是靖瑶要买的,然后被赵父拿来装点门面了?
“叔叔让小侄到书房来,想来定然是对小侄有所指教。”
对方虽然让自己坐下,可该客气的福康安还是不会少。
“我和瑶瑶她妈都听说了,你和你伯伯在林邑时对我们瑶瑶很是照顾。在这里,我就和瑶瑶她妈,谢过你伯伯和你了。”
“您客气了。”他微微欠身,“当时事发突然,靖瑶能挺身而出,协助警察办案,应该是我们感谢她才对。”
这说的是他们那回勇斗黑心机构的事,不过后来被靖瑶艺术加工了一番,才转述给二老听。
“欸——不要谦虚嘛。”女儿能自己在林邑那边认识到当官的,赵父不认为这和福康安没有关系,“我听说,你最近在准备小自考?”
“是。”
“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赵父说,“你准备的是什么专业啊?”
“国际经济与贸易。”
——和女儿说的一样。
赵父眸光一闪,笑容依旧和蔼可亲:“备考也不容易吧?这门专业读着可还吃力?”
“……备考是有点吃力,可读书哪有不苦的呢?不过是拼命用功读好罢了。”
赵父眼中有了一丝欣赏:“说得好哇。那,你现在就靠着你伯伯供着你上学?”
福康安默默地点了点头。
虽然这样的用词不太礼貌,但是他说的也是实话。
“你伯伯毕竟是警察,人民公仆嘛,不见得有多么宽裕。我听说自考科目颇多,想来你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考完,一直被人供着读书,你心里也不好受。”赵父微笑道,“不如由我资助你,先拿到个本科文凭。你觉得如何?”
谁知,福康安听完却微蹙眉头:“只怕我伯父他……”
“欸,这和你伯伯没有关系,我们资助的是你。”赵父笑道,“我们家小生意,主要是做的省内和外贸,在林邑那里还真没什么市场,也不指望攀得上什么关系。瑶瑶呢,读完四年肯定是要回海阳的,我和她妈都知道她在那里待不下,不打算在林邑发展什么人脉。所以,你还真不用担心你伯伯那里,我们不会坏了他的官声。”
福康安安静地听着赵父说话。
“我们呢,也都看得出来,瑶瑶其实很喜欢你。”
赵父说话不紧不慢,却字字都敲在福康安心上。
是了,虽然两个人平时竭力做出一副好朋友的模样。可赵父赵母也是过来人,到底是不是,他们难道还看不明白吗?
他立刻起身认错:“靖瑶是个好姑娘,是我先对靖瑶动的心,这事都怪我。”
“没什么怪不怪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赵父笑呵呵的,“当年没结婚前,我也追了瑶瑶她妈追了有段时日。”
越是看似轻松的谈话氛围,越不可掉以轻心。
“不过呢,我们也没有非逼你当什么倒插门,现在年轻人都讲究自由恋爱嘛,我和她妈妈也不想干涉太多。也是瑶瑶把你带回来,我和她妈有了这一个月的观察期,看你确实是个好苗子,所以才想帮你一把,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赵父道。
“赵叔叔一家的知遇之恩,傅某永世难忘。”福康安适时接口。
赵父眼中的满意愈甚。
不只是靖瑶,也不只是赵父赵母。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