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单脚脚尖立在正中的白瓷盘上,待水袖从身前移开,她红纱遮面,看不清真容,但那一双潋滟惑人的明眸浅浅望了过来。
王谦头晕目眩,他宛若做梦一般眨了眨眼,可那身形已经飘了起来,两条长长水袖撩开纱幔,宛若两条游龙一般朝着他扔过来。
王谦呼吸一滞,他下意识起身伸手去抓那水袖,却扑了个空,险些摔倒。
他忽地回神,见那水袖以极快速度收回,那女子朝他嫣然一笑,随即轻旋而起,脚尖再次点在瓷盘上慢舞,只瞬间身子又快速旋了起来,身形轻盈,宛若飞燕掠翅。
紧跟着挥舞着的两条水袖如藤蔓一般迅速将她缠绕。
王谦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
一旁看着的萧绎早已黑了脸,一曲未终他便摆了摆手,示意停。
宗瑜婉收到他的指示快速收起舞袖,轻踏瓷盘退了出去。
等王谦回过神,琴师和舞姬都已退下,屋内又重新恢复明亮。
王谦略显尴尬地擦了擦鬓角的汗,坐回座位上。
萧绎已失了八分耐性,王谦刚才看着宗瑜婉的表情让他有杀人的冲动。
但他面上不显,嘴角萦着笑意道:“王尚书,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真是妙!”王谦眼底欲/望尽显,他有些失态道,“真是琴舞双绝,此曲只应天上有,此舞不该落人间,真是谪仙下凡,美哉美哉!”
.......
那晚,王谦离开碧月轩时,已近子时。
他醉得有些站不稳。
尚书府的马车停在碧月轩的右巷中。
王谦被管家扶上了马车,他斜倚在车座上,眼睛一闭,眼前又晃着那一双勾魂的眼,那红衣舞起的曼妙让他心思飘忽。
送走王谦,萧绎匆匆去了地下暗室。
宗瑜婉已经换好了夜行衣,她正坐在桌前擦着剑,桌上放着一个金色凤面。
“殿下,澜月该出发了。”宗瑜婉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将剑收鞘,拿起桌上的凤面戴在脸上。
萧绎沉着脸走过来,盯着她脸上的金色凤面,凤面上翘起的凤尾风情尽现,那双清澈的眼藏在其中更显魅惑,仿若在说话:“过来啊!”
萧绎烦躁地移开视线。
见萧绎不语,宗瑜婉提剑就往外走。
路过萧绎身侧时,萧绎倏地握住她手腕:“小心!”
宗瑜婉偏头看他:“我会的。”
萧绎缓缓松开了手。
......
王谦喝了两杯温茶,酒醒了几分,他坐直身子,还在回味着在碧月轩的场景。
忽地马车颠簸了一下,他敏锐地问道:“怎么回事?”
外面无人回答他,只听马儿一阵嘶鸣,马车狂奔起来。
王谦惊恐地靠着车座,酒也醒了几分。
马车似拐进一条巷中,车身一歪,差点把他甩下去,他紧抓住车栏,很快马车速度渐缓,随后停了下来。
王谦在车中坐着不敢动,他愣了几息才掀起马车帷裳。
在帷裳掀起的一瞬,一道白影晃进他眼中,借着车内灯光,王谦看清了那人的脸,苍白铁青,他顿时吓得大叫出声,挣扎着往后退,却无处可退。
下一瞬,冰冷的手指便扼住了他的咽喉。
王谦吓得不敢睁眼,磕磕巴巴道:“你......你是谁?”
忽地一下车内烛火熄灭,车内陷入一片黑暗,只听那人道:“王尚书,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我是凌震啊!”
“凌......凌震,你.......怎么会回来,你不是已经死......死了吗?”
“呵,我回来当然是来找你索命。”
“不......不是我,我没杀你,是巫.......巫宫主。”
脖颈上的手倏然收紧:“嗯?说谎,明明杀我的人就是你。”
王谦吓得用力扒着脖颈上的手:“真......真都不是我,是巫宫主,他和我说,你找过他,说你想要取代我,做刑部主事,你还向他列了我的八大罪证,霸占民田、抢掠民女、最重的一条是私制盐引,那可是死罪。”
王谦瞪大眼睛,有点语无伦次,“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为何这么对我,再说私制盐引是巫宫主授意,你去举证我和举证他有什么区别?我本来是想杀你,可我还没等动手,你就醉死了,是巫......巫宫主派人下的手。”
颈间的手明显松了一下。
王谦趁此道:“别杀我,求你别杀我。”
那人又道:“就算我不杀你,巫正贤也不会放过你,”
“为......为何?”
“因为他要杀参与剑阁案的所有人灭口,你不过是他用废的一枚棋子,”那人说着突然笑起来,那笑声在暗夜里尤显阴森可怖,“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