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一来,她倒成了香饽饽,她不用猜,便知长公主请她定是为了沈安钰,为表对长公主的重视,许从樰特意提笔,回了个“感谢公主赏识,从学明日必到。”
这些日子,皇上举办了几次宫宴,据赵小刚说,几乎每次宫宴,桓国长公主都会对沈安钰示好,沈安钰待公主礼节周到,但公主每每提及驸马相关的话题时,他都闭口不言,反而是太子妻弟刘照,频繁地对公主献殷勤。
而一旁的沈安瑞,虽无正妻,但妾侍众多,自知无戏,只能在一旁看热闹,顺带找机会夸夸刘照,贬低沈安钰。
公主下帖子请她,估计是着急了,想从她这里接近沈安钰,沈安钰若愿娶公主,以他的手段,定能让公主心甘情愿嫁他,成为成王妃,而不是他做桓国驸马,到时候得桓国助力,更容易推翻褚帝,可惜他说了只把公主当妹妹,看来公主这份感情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桓国长公主驿馆
为表对桓国长公主的重视,许从樰这次应约特意换了一身月白色的棉袍,外罩张总管新送来的白狐裘,这件白狐裘打眼看去与上一件并无区别,细看内侧多了一只绣工精湛的“鹿”,如果她没猜错,这只鹿对沈安钰应该有着特殊意义。
“军师请坐。”许从樰行礼后,端坐在主位一身华服满头珠翠的桓国长公主谢端柔含笑抬手示意她就坐。
许从樰在下首左侧落座。
“早就听闻军师大名,却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实在出乎本宫意料,难以想象,一战折损文国十二万人马的竟是如此俊秀的少年郎。”
“公主谬赞,从学不敢当,不过是运气好,碰上了不善战的主将。”
“本宫以前见的年少成名者,多少都有些心高气傲,难得你竟如此谦虚,今日你我虽是第一次相见,本宫却觉得格外投缘,来,本宫敬你一杯。”
谢端柔举杯,许从樰连忙也端起杯中酒,跟着一饮而尽,没想到酒水入口,却是水的味道。
“这酒……”
谢端柔放下酒杯,“本宫听闻军师不善饮酒,便提前让人备了蜂蜜水。”她笑容浅浅,话声轻柔,一举一动尽显皇家公主的气度。
许从樰先前只觉得她姿容出色,如今她竟提前打听到她不善饮酒,并贴心为她备了温热的蜂蜜水,她顿时有些感动,放下酒杯拱手行礼,“公主如此细心,从学不胜感激。”
“军师客气。”谢端柔起筷,“桌上的菜都是本宫从桓国带来的厨子,做的桓国特色菜,军师尝尝。”
许从樰尝了一筷红烧鲤鱼,桓国人喜甜,这道菜微甜微辣,很有特色。
“今日我请军师的来意,军师想必已经知悉。”谢端柔放下银筷,面色微红,“你身为成王的左膀右臂,多少知道我和成王的关系,我来褚国,为的是挑选驸马,若是你家……我嫁他也可,只是成王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对我的关心还不如信中多……”
谢端柔提起沈安钰,竟以“我”自称,且愿嫁予他。
原本许从樰以为,沈安钰需施展些魅力,谢端柔才愿嫁他,没想到她现在就愿嫁他,沈安钰在褚国的地位,她也了解,若嫁了沈安钰,她再无长公主尊荣,地位与在桓国有天壤之别,这种情况下,她竟能轻易说嫁,这份情意,无人可比。
许从樰指尖轻压银筷,心情有些复杂,沈安钰对她无意,若是有朝一日拒绝她,她不知会有多伤心。
不管以后怎样,这都是沈安钰和谢端柔的事,她不该插手,她想了想,半真半假地回道。
“王爷幼时便失去母亲,唯有奶娘还能代替母亲一二,结果前些日子,奶娘也去世了,王爷心中苦闷无法排解,只怕短时间无法将心思放到感情上。”
“竟是这样。”谢端柔转忧为喜,再次举杯,“本宫知道了,感谢军师为本宫排忧解难。”
两人又叙了几句闲话,许从樰便告辞回府,回程路上,远远地便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许从樰掀开棉布窗帘,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是龚有德。
他常办大事,按理说平常在外应该十分低调,不会像现下一样,在大街上策马疾驰,兴师动众,定是发生了大事。
“都指挥使,何事令你如此焦急?”
眼见龚有德的马快到近前,许从樰扬声询问。
龚有德抬眸看了她一眼,策马飞奔而过时匆匆留下几个字“安王遇刺”。
许从樰刚开始疑心自己听错了,沈安瑞怎会遇刺?有谁敢刺他?
细一思量,周如云之死,沈安钰必不会善罢甘休,定是一早就安排了复仇之事,只待时机,如今借着桓文两国使者都在褚国,正是最好时机,若在平日刺杀,沈安钰会是第一个被怀疑对象。
现下桓文两国的使者都在,桓国长公主又对沈安钰另眼相看,只要刺客不是褚国人,那谁也没法硬把沈安瑞被刺的责任推到沈安钰身上。
看龚有德着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