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小镇后,他们在一间客栈住下,决定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沈荛闷头睡了一天,再起来时精神抖擞。
她兴冲冲的推开房门下楼,看见另外几人围坐在一个桌子前。
“诏湾醒了?”季舟幕温和地推过来一杯茶。
谢倾蛰好笑的看她:“看来沈小姐的确很累,一觉睡了一天。”
沈荛翻了个白眼,坐下喝了口茶,从喉咙暖到了肚子:“你们在商量什么呀?”
夏玖潞像是又打起了精神,她机敏的扭头四处看了看,正襟危坐。
周鲁镇已经很靠北,天气逐渐严寒,出门呼口气都有了白雾。
“这个镇子上有浓重的妖气,”她完美的脸闪过一丝严厉之色,“怕是有大妖伺机而动。”
沈荛看着夏玖潞脸上柔和的光影,心想男女主还真是敏锐。
对面摩挲茶杯的少年突然抬起头,星眸烈火:“既然如此那便去调查调查吧。”
他意味不明的噙着笑:“谢某先行一步去探查情报了,告辞。”
谢倾蛰慢吞吞地吐完所有话,不怀好意的看向沈荛。
果然,剩下两位马上就想起了什么,严肃的看向她。
对抗何知愿的时候沈荛光明正大的给他们喂了血用于治疗,就算是傻子也该猜出她的身份了。
先前离开离安城的半月,他们备受打击,再加上谢倾蛰跟得紧,一直没机会询问。
季舟幕把握着话语,压低声音:“诏湾,关于你的身世,你是否有什么事忘记告诉我们了。”
在离安城客栈时他就很怀疑了,霖度抓走沈荛时他清楚的听到了狐妖口中的“鸾女”二字,但他理解她的隐瞒,一直装作不清楚,但现在夏玖潞也看见了端倪,那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
夏玖潞并非不明事理之人,鸾女生活的多么水深火热她心知肚明,不会责怪沈荛的谎言,她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杂质的眼睛无比真切。
“沈姑娘,你可以相信我们,”她真诚道,“我们不会因为你的身世就对你态度有所改变,也不用担心我们加害于你。”
客栈外人声嘈杂,马车滚轮和着马蹄人行声,路人谈笑语句也听得清楚。
少女埋着头,本该含情的眼写着焦虑,她顺滑的发丝有几撮垂到了胸前,头上简单的发髻插着把白玉簪。
这是在怪不了沈荛,她穿越而来又没个丫鬟仆从的,她自己对梳妆又一点心得都没有,只能胡来了。
原文里沈诏湾死之后主角一行人才知道她的身份,沈荛作为穿书外来者不清楚此事自报家门是不是明智的决定。
季舟幕注意到她的情绪,明白这事急不得,打圆场:“罢了,不想说便不说吧。”
他拉起欲言又止的夏玖潞:“我们先去打探消息,诏湾你休息休息也可以出去逛逛。”
沈荛感激的看他,又瞪着眼看向窗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少女一下子探出窗外,嘲弄道:“谢公子偷听技术什么时候这么差劲了。”
谢倾蛰懒散地靠着墙,对少女的出现没做什么表示,看着女孩像一株植物一样攀着窗棂,突然他恶趣味的挑了挑眉,拉着她的袖子一扯。
半个身子探出去的沈荛毫无反抗之力,摔得眼冒金星,啃了一嘴的泥。
谢倾蛰在旁边乐不可支,笑的是从未有过的开心。
碎发后的眸子有一点点化开的笑意,他看着沈荛要喷火的眼神,淡定的止住了笑。
“倒是没想到他们猜到你的身份依旧没有作为。”少年轻的像是自说自话。
沈荛拍拍身上的泥,没好气道:“不然呢,难道他们还会把我抽筋剥皮吃了吗?你当谁都像你这般恶毒?”
谢倾蛰润亮的眼睛涌上一点讥诮,嘴唇动了动,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漫不经心:
“想来沈小姐摔这一跤一定清醒点了,那我们去调查吧。”
山间小镇最是清闲,生活在这的人习惯了慢节奏的生活,格外平和温顺。
四周的山高大巍峨,顶端弥绕着一圈圈的雾气,松林挺立,叶尖还有昨夜的露水,鼻端都是清新的味道,沈荛深深吸一口叹道:“深山风光虽不及繁华的都市热闹,但也是别有一番味道。”
自古文人雅士,不都喜欢躲在清静的地方吗。
她头上的白玉簪子流转着美丽的光芒:“谢公子,若是你,会选择在哪里生活?”
谢倾蛰把目光投向了成群的飞鸟,目光有些滞。
他闷着头想了许久,再抬眼时套上不在意的面皮。
“若我的话,想住在雪山里。”
“雪……山?”少女有些结巴,看他的眼神一瞬间无比复杂。
在原书里,谢倾蛰就是死在了极北之地——望凛雪山之下。
他喜欢雪山,最后死在雪山,连尸骨都被掩埋在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