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亮,却并不足以看清楚绢布上的字。
云凫下楼找了火烛,幸而楼顶的风不大,在颤动的火苗下,二人展开绢布看了起来。
“王介我儿:为父已近花甲,为我儿及王氏客栈百年延续之计,现留下家族积蓄,若非急用,不可取出,为父还有历代家训及客栈经营之道若干,一并记录,望我儿代代传承,勿失勿忘,另外,乌溪镇皆是我王氏族人,应互相帮衬,不可抛亲弃友,方可让镇子延续万年……“
后面的大篇文字都是记录王氏家训和客栈的经营之道,二人又细读了几遍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云凫将绢布叠好重新放入木盒中。
诸葛霖叹道:”还以为发现了什么秘密,原来不过是一封家书,不过这些金子倒是挺值钱的,不知道历代客栈老板知不知道这些东西。”
这木盒藏匿在客房之中,且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打开,至少现在这位李老板并不知情。
“可惜啊,看来这客栈到底也没守住,现在都不是王氏客栈,而是李氏客栈了。”诸葛霖悠悠说道,一边捡起摊在旁边的金子,一条条重新放在木盒里。
云凫一愣:“这封绢书中说整个镇子都是靠王姓家族的人支撑,对吧。”
“对呀,怎么了?”诸葛霖有些不解。
“可是,”云凫说道,“这个镇子都是李姓,并不是王姓,就算这家客栈易主了,那镇子里其他的王氏家族的人都去了哪里?才不过一百年时间,整个镇子都易主了?”
诸葛霖笑道:“这还不简单,肯定都死于一百年前的瘟疫,所以这个镇子才逐渐搬来外地的人,然后李姓家族又在这儿重新壮大了呗。”
云凫摇了摇头:“这好像也不对,瘟疫之后这儿就开始咯血症,外地人对此地都避之不及,怎么还会来这儿长期居住。再说,当年瘟疫后幸存下来的王家族人又去了哪里?”
两人猜测了半天,诸葛霖摆手说道:“再去找药铺的赵掌柜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第二日一大早,二人就发觉有些不对劲,客栈里面连个人都没有,大街上也是空无一人,不过,药铺里倒是有人,赵掌柜和伙计都齐齐整整在那儿,因为没什么生意,伙计们也都比较闲。
还未进去,赵掌柜高声喊道:“您二位又来了。”
二人走进药铺,云凫问道:“赵掌柜,这镇子上的人都哪儿去了,怎么除了你们一个人都看不到。”
这本事很平常的一问,不料赵掌柜却是左看右看,见药铺里外没有其他人,方才压低声音说道:“二位有所不知,镇子里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聚在一起祭拜祖先,天不亮所有的镇民都上了山,所以镇子里才看不到人。”
祭拜祖先,难得平日里早睡晚起不怎么出门的镇民一大早就出了门,想来这一年一次的活动是十分重要的。
“祭拜祖先为什么要选山上,费那么大的劲早起去爬山?”诸葛霖问道。
赵掌柜摇了摇头:“我也是不明白,不过,这祭拜祖先是大事儿,只有本镇的镇民才能参加,我们这些外地人别说参加,就是问都不能问,我也是在这儿多年才好不容易听到的,却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只知道,这祭祖的地点么,大约就是在东边的常安山吧。”
东边的山,东西南北,只有东边的常安山最高,林子也最密。
为什么他们非要选最高最难走的山。
“我知道你想去,走吧,我们一起。”诸葛霖冷不丁冒出一句。
没错,云凫的确是想去,镇民们拼命都要早起爬山参加的祭祖活动,一定不简单,但正是因为有可能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此趟查探肯定有危险,若是在上元界,她还有灵力傍身,可如今,她只是普通人,为了任务冒险也就罢了,诸葛霖与此事完全无关,没必要陪她以身犯险。
她假装不在意说道:“谁说我要去常安山,人家镇民的祭拜活动,我去干什么,现在自然是待在这儿,等他们回来了再说。”
诸葛霖一脸正经地看着她,云凫被看得有点心虚,笑道:“怎么了,莫非是客栈今日没有早饭,想让我帮你做点?”
诸葛霖语气也严肃起来:“云凫,我以为我们两个一路走来,虽然不至于患难,也应该是同伴,既是同伴,有困难就该一起面对,可是你现在却想瞒着我一个人去常安山,可见我在你眼中连同伴都不是。“
还是被他看穿了,云凫无奈说道:”这趟乌溪镇之行是我坚持要来的,为的也是我自己的目的,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我不能再拉着你一起冒险。“
诸葛霖不肯让步:“你来乌溪镇的目的我不会探究,但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去做危险的事情,你若要去,我就一定要陪你去。”
好吧,云凫看他的神情,估计是下定决心要陪她走这一趟了,既然如此,那他们得抓紧时间,准备点上山的东西,云凫找了绳索,诸葛霖一直带着些常用药,他和云凫商量了一下,包了一些跌打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