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霖一惊,从袋子中掏出一堆白色的粉末朝赵掌柜撒过去,赵掌柜连忙停下来挡住眼,却还是有些许粉末沾在他脸上和手上,他立马将手中的匕首扔掉,不停地抓挠沾上粉末的地方,大声喝道:“你给我洒了什么粉,又痒又痛。”
其他的黑衣人见状,都提着刀朝二人冲了过来,镇民都慌乱地避开,云凫摸出袋子中的东西,一张定身符,正是离开上元界时仙师发给每个学子保命的东西。
云凫轻念了一声咒语,将符纸往自己前面一扔,符纸化为灰烬,冲过来的黑衣人瞬间停在那儿,如木头一般,只有一双眼珠在乱动,显然人还是清醒的。
众人都看呆了,诸葛霖喊道:“快点,趁他们定在那儿,我们赶快把他们捆起来。”镇民们起先还有些不相信,等了一会儿见黑衣人果然没有动弹,几个人解开自己的腰带,将黑衣人结结实实绑了起来,云凫看了一眼诸葛霖,诸葛霖朝她点了点头,回头看到一旁缩在旁边发抖的赵掌柜,喊了一声,几个年轻男子便和他一起夺下赵掌柜的刀,将他也捆了。
终于平安无事,镇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人安慰自己的家人,有人清理地上的火油,还有人,默默收拾散落的医书,恭敬地放回架子上。
昏迷了半天的李老板,此时正好醒过来,听说里面的宝藏不过是医书,又差点晕过去,被人揉了半天胸口,又听了事情的经过,事已至此,只得想想办法挽回点面子,便由人搀扶着,羞愧地上前感谢云凫二人的救命之恩,
小半个时辰后,定身符失去了效果,黑衣人手脚开始活动,最开始还想威胁恐吓,眼见镇民们不害怕,又哀求告饶,镇民还是不买账,拿着黑衣人带上山的刀,驱赶着他们一起下山。
路上,诸葛霖凑到云凫参身边,低声说道:“你说,这个赵掌柜明明可以不用费力冒充王家人,只要挟持李老板逼着他带路,再让他交出钥匙就行了,还等那么长的时间来演这一出戏?”
云凫看着赵掌柜狼狈的背影,颇有些惋惜地说道:“因为他曾经也是一个大夫。”
曾经也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者,云凫相信他当初来乌溪镇也的确是真心想开药铺行医,若是没有发现那封血书,若是没有知道这一笔宝藏的存在,他会一直是个普通大夫,可惜,这宝藏的诱惑实在太大,大到足以让他放弃身为医者的道义。
他为什么不早点下手?这个答案也许只有赵掌柜自己知道,但云凫却能猜出一二。
赵掌柜到底还有点良心,虽然想要这笔财宝,却过不了心里那道师出无名是为贼的坎,所以他给自己编造了一个理由——为王氏镇民报仇,用这个借口为自己的行为正了名,理直气壮给镇民下毒,等他们身体衰弱到无法反抗时,再索要宝藏,顺便杀了镇民祭奠王家人。
诸葛霖点头说道:“若他还是一个好大夫,那些医书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笔宝藏。”
可是,又有几个人能守住自己的本心,云凫看了一眼身后,那贴满了符纸的山洞已经渐行渐远,如果当初那些李氏流民守住了自己的本心,也许现在的乌溪镇便是王李两家其乐融融同享富庶的团圆场面,如今这样的结局,王氏灭了族,李氏因为咯血症人丁凋零,到底是谁输了,谁又赢了。
“对了,”诸葛霖说道,“王老板说今天晚上要设宴,让整个镇子都热闹热闹,去去晦气,让我们两个一定要出席。”
任务已经完成,云凫本打算回去以后和诸葛霖道别,然后就回上元界,诸葛霖见她犹豫,拉着她衣袖满脸希冀:“怎么了,难得今日解了乌溪镇的困境,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他们又如此盛情,我们不参加说不过去。”
此时,王老板和几个村民也上前来邀请二人参加宴席,诸葛霖怕她还要推辞,抢先一步答应了下来。
天都黑了,众人才到达镇子,镇民将赵掌柜和几个黑衣人关在一处屋子里,又派了几个人看守,安置妥当后便开始置办宴席的事情,各家都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将珍藏的美食美酒都搬了出来,就在客栈内外摆了十几张长短方圆的桌子,请云凫和诸葛霖坐了主桌,王老板等几个人陪着,吃吃喝喝好不热闹。
云凫对人间的酒类并不了解,只听说过饮多了会让人不清醒,料想比上元界的无忧花琼浆还厉害,是以她只是浅浅喝了几口,便不敢再喝,好在镇民们也不使劲劝她,又看到诸葛霖酒量十分厉害,便纷纷去和他敬酒。
酒宴一直闹到半夜,镇子上的人横七竖八醉倒了一大片,回家的回家,收拾的收拾,此时云凫已经过了困劲,客栈里酒气冲天,她想出去走一走,诸葛霖追了上来,说道:“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我陪你去吧。”
他满身酒气,脸色微醺,云凫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他立马说道:“这点酒根本就醉不到我,反正月色正好,我也去走一走散散酒劲。”
云凫点了点头,二人便慢慢往镇子西边走去,今夜正好满月,不用火烛也能看清路,诸葛霖到底喝了不少酒,走得并不是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