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凝滞了下来。
云凫转向元泽:“到底是什么东西?”
元泽看了一眼蓼风,后者没有说话,只是端着手中的甘露细细品尝。
“是岱山出产的百花香,原料难得,需要各种奇花异草,再经过漫长繁琐的制作工序,一百年才能制成几块,我托了他去找一块来,过几个月就是我母亲生辰,本来预备到时候送给母亲做生辰礼。”元泽说道。
原来如此,难怪元泽要得这样急。
“这段时间我都在外忙,所以托妹妹保管此物,今日妹妹不在家中,等过两日我再带来。”蓼风说道。
元泽还要说什么,云凫先说道:“这清露若是配上冰镇的瓜果,风味一定更佳。”
“我去安排人送来。”元泽说道,看了二人一眼离开了水榭。
“看来,我们想到一处了。”蓼风等到元泽走远,方才低声说道。
云凫心中虽然有猜测,但还是不敢肯定,试探地问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蓼风说道:“我是真的蓼风,而你又是否是真的云凫?”
虽然已经猜到了一些端倪,但云凫还是吃了一惊:“你为什么在这儿,在……这梦境中?”
“我打听到你们闯无妄湖的消息,所以就来了,看能不能帮上忙。”蓼风说道。
“那为什么你也会入梦?”云凫不解地问道。
“和你一样,”元泽说道,“是我自愿要来的,就是为了帮你一起唤醒他。”
所以,蓼风才会记不得百花香的事情,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入梦前原主发生过什么。
云凫陡然而生一种希望:“蓼风仙灵,你是他从小到大的知交好友,他对你非常信任,你若告诉他梦境的事实,他就可以早点醒来。”
“光是劝他这条路是行不通的,即便我是他多年好友,我说的话他也不一定相信,要唤醒他,就必须让他亲眼看到事实。”蓼风说道。
其实,云凫也想过,光凭几句话决计说服不了元泽,但她也别无他法。
“那蓼风仙灵你可有什么计划?“云凫问道。
蓼风摇摇头,说道:“具体的计划还没有,不过,也有了一些思路,你应该也发现了,这梦境中其实有许多不合理之处,只是元泽他身处其中看不清而已。”
或者说,他根本不想看清。
“所以,我们要利用这些不合理之处,逼迫他认清这个幻境。”蓼风说道。
在这一点上,云凫是同意的,与其花更多时间去培养感情获取信任,倒不如让他看清事实来得更容易。
水榭外,元泽亲自托着一个装瓜果的水晶盘缓缓走来。
……
再过几日就是药草司的入司考试,元泽找了一堆的药草书籍搬到她住的地方,云凫也不敢大意,整日里不是泡在书中,就是泡在药草园子里,苍梧宫上下都悄悄议论,无非是她这般用工,无非是临时抱佛脚,不过有元泽的照拂,说不定药草司也要给几分面子。
这几日,元泽倒也不怎么打扰她,除了每日来看一看外,就是吩咐送上各种补充灵力的新鲜瓜果和仙草,叮嘱她好好休息,即便考不进去也不用担心,尽力就好。
云凫自然明白,她如果当不了药草司的修撰,还是可以留在苍梧宫,但是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住在这儿,总是会被人诟病她和元泽之间的关系,她并不在乎,但身处梦境中而不自知的元泽却不会不在乎,所以,为了长久计,还是要找一个合理的身份才行。
考试这天,元泽用飞行术将她带到药草司,而后就离开,留下她去考试。
考试分了笔试和面试,笔试是一些药草学的考题,对云凫来说并不难,卷子是当场打分,合格者方能进入面试环节,这一轮过后,剩下的不过寥寥数人。
面试是所有笔试合格的仙灵一起,轮流被考官提问,也都是一些药草知识,云凫对答如流,引得几位考官频频点头。
面试结束,过程一切顺利,云凫刚松了口气,旁边一个答得不甚理想的仙灵却嘲讽道:“原以为苍梧宫行事公正,却不想一个药草司的编纂考试也如此黑暗。”
他边说边看向云凫,很明显是有所指,看来他已经听说了元泽带她回苍梧宫的事情,更何况,今日还有不少考生亲眼看到是元泽带她过来的。
另外一个仙灵附和道:“就是,我们看了那么久的药学书都答不出来的题,她轻轻松松就对答如流,若不是提前知道了考题,又怎会答得这般容易。”
剩下的仙灵都默然,反正自己考好了就行,其它都不关自己的事儿,他们倒是乐得看热闹。
药草司的考官被如此质疑,自然动了怒气:“你们不怪自己学艺不精,倒去怪别人,苍梧宫一向严明公正,岂容你们在这儿造谣。”
考官这一吼,倒是镇住了所有考生,他们虽然不敢再言语,脸上却都是不服气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