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草在警察到来之后,就将自己的猜测一一说了出来,但是警察那边说杜老师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屋内也无打斗痕迹,看起来并不像是被人谋杀,而更像是自然死亡。
旧小区没有监控,住在楼下及附近的工作人员也都表示在男人探望杜老师期间,没有发生任何吵闹的声音或打斗的声音。
边草希望警方能将那个男人抓来对峙,警察说没立案不能随便抓人,而要立案就必须先证明杜老师不是自然死亡。
边草主张进行尸检,但是在没有明显谋杀证据的情况下,只有死者家属才有资格提出尸检的要求。
杜老师几十年孤身一人,他应该没有家属。
如果顾校长这边要提出尸检,可能要走好些程序才行,边草看出顾校长并不想这么麻烦,于是不再强求,而是提出男人有盗窃的嫌疑。
边草说自己亲眼看见男人手上拿着杜老师的手串,那串手串是杜老师戴了许多年的,就算不能以谋杀嫌疑逮捕男子,也应该以盗窃嫌疑找到男子解释清楚手串的事情。
杜老师常年戴手串这件事情孤儿院的所有员工都可以作证,他们在屋内找了许久,确实是没看见那副手串,但除此之外,其他的财物都还在。
边草撒了个谎:“手串的价值不菲,应该能达到立案的金额了。”其实她根本不知道杜老师的手串值多少钱。
“我有那个人的车牌号,要找到他并不难!”边草的记忆力极好,那件诡异的车祸发生后,她便记住了对方的车牌号。
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后来警察回复她说这个车牌号早在三个月前就销户了,原来的车主因为车祸去世,车身也损毁严重,家属注销了车牌号。这个号码目前还没有重新进入号牌库,所以不可能出现在市面上,除非是挂牌车。
但是,开那样的豪车,有必要挂牌儿吗?
边草不想就此放弃,“对不起警官,车牌号我可能是没记太清吧……那孤儿院和公路一路上的监控,有没有追踪到车辆的信息呢?”
对方回答:“孤儿院的监控本就设置地少,还有些年久失修坏掉的,没有任何一个镜头拍到了他的车。”
听警察的语气,他们是不想继续往下追究了。仅仅是因为一副消失的手串,警察大概率是不想动用过多精力时间的。
关于错误的车牌号,边草虽然对自己的记忆力非常有自信,但她还是动摇了,于是打电话给孤儿院的门卫大叔询问。
但是事发当天,男人并没有将车开进孤儿院。更奇怪的是,连入门登记的信息里,也没有男子的记录。
门卫说警察也查过登记信息了,当时就没有提供出什么有效信息。
那么,他是怎么悄无声息溜进孤儿院的呢?
边草一边思考着这些问题,一边帮着顾校长料理杜老师的后事,但她作为一个已经离开孤儿院多年的外人,不好插手太多,只能回城里等消息。
*
没想到第一次拥有的完整周末,竟是这样度过的。折腾了两天的边草,此刻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这里是她毕业后租的第二间房子,第一间因为和别人合租,十分闹心。实习转正后,工作稳定了,工资也提高了20%,她就连忙请中介给她重新找了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价格虽然高点,但再也没有合租那些糟心事了。
对于杜老师的去世,边草的伤心好像缺了一份真实感。
难道这就是失去“亲人”的感觉吗?自己是不是过于冷血了呢,即使是亲眼看着死去的杜老师,也只是视线模糊了片刻而已,理智牵引着她不停思考搜索,那感性的眼泪又去哪儿了呢?
就连此刻,现在,这个正好适合痛苦流涕的安静夜晚,她也没有想哭的感觉。
她的思绪不断,睡意全无,也没有刷手机的欲望,要不是屋外实在太冷,真想去阳台坐一晚上。
她光脚下床,透心的冰冷从脚底传上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迅速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正好能看见斜月挂在对面的楼顶。
虽然只穿了一件T恤(边草习惯将穿旧的白T恤当睡衣穿),她还是驻足在窗边看了许久的月亮。
“不冷吗?”一个戏谑语气的男人声音突然响起。
边草只觉头顶发麻,差点没晕厥过去。她不敢回头,不敢去找寻声音的来源,她掐了一下自己,很疼。
“别掐了,这不是做梦。”那声音再次响起,而且更近了。
不知道是因为太冷还是被吓着了,想要张开说话的嘴唇忍不住颤抖起来。
“你不是在找我吗?还有这个。”
说完,一只宽大的左手出现在边草的眼前,遮住了天边的月亮。
细长的手指上挂着一串褐色的珠子,即使在暗淡的夜色里,这串珠子也泛着特别的光泽。
边草知道自己的身后站着那个男人,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她开口第一句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