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睫柔软地耷拉着,含笑:“我也喜欢下厨,以后有机会,请你来我家做客。”
书吟偏过脸。
以后。
去他家。
她眼睫颤了颤。
并排的商从洲,忽地跨大步,走到一辆黑色的车前。
他替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书吟理应对他这个行为说声谢谢的,或许是她当时在走神,或许是别的,总之,她没说。
上车后,商从洲问她:“既然你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那我挑家我喜欢吃的餐厅?”
请他吃饭,当然得是他喜欢。
书吟说:“可以的。”
商从洲:“你没有什么不吃的吧?”
书吟:“没有,我什么都吃。”
商从洲:“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菜?”
“糖醋排——”她蓦地噤声,找补,“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问我的意见的。”
“糖醋排骨吗?”商从洲哼笑了声,“我要带你去的那家餐厅,糖醋排骨做的还挺不错的,到时候你尝尝。”
“……好。”
书吟轻声应。
车子停在二环内一胡同口。
胡同不算开阔,西边是原住民的住宅去,路边陆陆续续停着单车,二轮车,电动车。市井味很足。东边则是另一番景象,用作商圈,四合院错落有致,灰墙红门。
餐厅藏得很隐蔽,七拐八拐地,终于到了。
书吟以为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吃饭必定是去那种人均两二千的餐厅吃饭。然而打开菜单,上面写着的菜品,最贵也才一百多。
商从洲坐在她对面。
等菜间隙。
他动作自然地拿过她面前的餐具,用开水冲洗。
书吟:“……谢谢你。”
“嗯?”他眼皮掀起浅浅的弧度,淡笑着,“有人说过吗?”
“什么?”
“你很有礼貌。”
书吟默了几秒,问:“有礼貌,不好吗?”
餐具冲洗好。
商从洲把餐具放回她面前,淡声道,“有种很生分的感觉,分明我们是朋友。难不成,你和沈以星之间,也经常说‘谢谢’?”
像是块捂不热的石头。他在心底轻叹。
没有人能和沈以星比,也没有人能撼动沈以星在书吟心里的地位。
就像。
没有人能和回忆里的商从洲比一样。
书吟嘴角扯起浅笑:“那我以后不说‘谢谢’了。”
商从洲但笑不语。
很快,菜上齐了。
商从洲特意把糖醋排骨放在书吟面前,“尝尝。”
书吟吃了口,细细品味:“好吃。”
商从洲笑:“好吃就多吃点。”
店内人声鼎沸,哪怕是工作日,也坐满了人。
他们面对面坐着,安静地吃饭,间或围绕着菜品说几句。
无外乎是很简单的对话。
“这个好吃,你尝尝。”
“这个也好吃。”
“嗯,是挺不错的。”
再无其他深入的内容。
吃到一半,书吟欲盖弥彰地说:“我去下洗手间。”
商从洲哪里会不知道她是去买单的?
但他擅长装傻,“好。”
书吟离开后,商从洲眉梢轻抬,他叹了口气,这还是他第一次让女生买单。感觉,挺新奇的。
他掏出手机,静音模式下,手机里有十几条未读消息,二通未接来电。
商从洲今天的行程排的满满当当。
早上一个会,中午要和亚太投资银行的负责人吃饭,他乘坐电梯下楼,是为了赶往饭局。未料想,电梯里有个书吟。
让他当即改变想法。
商从洲知道自己临时推饭局的行为很恶劣,让自己的形象跌落谷底。
但在和书吟吃饭,与应酬之间,他觉得没什么好纠结的。但凡是选择题,都不会令他陷入两难,他轻易地做出决定。
——与书吟
吃饭。
他倒是轻松了,助理火急火燎。
商从洲悠哉游哉地给助理发了条消息,将应酬时间定于晚上。
消息发完,他扣下手机。
他们坐在靠窗位置,来时,室外阳光正盛。夏日的太阳,带着灼热感。
待她走后,商从洲顿觉索然无味,望向窗外。
已是乌云密闭。
书吟回来后,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担忧道:“该不会要下雨吧?”
一语成谶。
吃完饭后,室外下起了淅沥的雨。商从洲去问餐厅的工作人员有没有多余的伞,他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