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幼竹其实很想回一句,“是挺野的,喜欢吗宝贝。”
可是不行,得忍住。
定了定心神,她目光闪烁着把手缩回来,手捏着拳头,另一只手扣住手腕,不自在地转动着。
“抱、抱歉。”
迟默挑了挑眉,环抱着胸,“你真是家教老师?说话怎么磕磕巴巴的。”
“说话磕巴也不代表不能教学生。”
“脾气还挺倔。”迟默说道:“在找什么?”
“想去卫生间。”
迟默侧开身子偏了偏头,示意翦幼竹往前走。翦幼竹按他所指的方向走过去,走廊的尽头是一间卧室,推开虚掩的门进去,一股淡淡的清冷香气传来,和迟默身上的味道一样。
她贪婪地往里看了一眼,卧室里没开灯,什么都看不见。
翦幼竹有点遗憾,退出来故作娇嗔,“你骗我。”
“还不算太笨。”迟默指了指左边一间,“那是客卫。”
翦幼竹进去上了厕所,出来时走廊里的灯都开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迟家别墅在夜晚灯火通明的样子。
她腹诽,总算有点有钱人家该有的样子。
翦幼竹去房间收拾好东西下楼,舅甥二人挤在厨房——不,更准确地来说,是宋星恒坐在高脚椅上打游戏,迟默在灶台边忙活。
“迟先生会做饭?”
她好奇地走过去,走进才发现,迟默正往煮开的清水里下荷包蛋,边上的包装袋里还有大半包挂面。
“……”
翦幼竹一时无语,只恨自己嘴快,现在连怎么收场都不知道了。
迟默倒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在他的认知里,会煮挂面已经是一项饿不死的技能了,这很了不起。
“小翦老师要不要来一碗?”
翦幼竹本想拒绝,眼珠转了转,说了个“好。”
得到她的应允后,迟默去多拿了一个鸡蛋,冰箱门打开,翦幼竹看到里面有不少蔬菜。在迟默想关上冰箱门之前,抢先一步扶住门。
迟默感受到手上的阻力,疑惑地看她。
翦幼竹往冰箱里看了一眼,挑了几样拿出来,“我帮你们炒几个菜吧。”
她熟练地择菜洗菜,很快两道小炒菜就做好,把冰箱里那些迟默都叫不出名字的绿色东西变成美味佳肴。
三碗寡淡的面配上两个炒菜,这一顿饭看起来终于不那么寒酸。
宋星恒到底还是个小孩,见到好吃的就收不住,两盆炒菜大半进了他肚里,“唏哩呼噜”一碗面下去,满足地摸了摸肚子。
“你要不以后晚半个小时做了晚饭再走,我多给你一份钱。”宋星恒望了眼在一旁吃面的迟默,“这样我就不用每周六都要吃我小舅舅的清汤挂面了。”
“臭小子,有的吃就不错了。”迟默放下筷子轻嗤,“还有,尊师重道懂不懂?以后要叫小翦老师。”
翦幼竹挑起一筷子面,稍稍抬眼去看他,意外撞进迟默那双狐狸眼里,男人眼里都是慵懒,像是对任何事都不在意一样,就连叫她“小翦老师”,都带着气音,懒洋洋的,却听得翦幼竹心跳如雷。
这么好看的男人,她忽然想多听他这么叫自己几声,叫“宝贝”更好。
当然,翦幼竹也不介意自己这么叫他。
吃完了饭,翦幼竹准备回去,迟默从沙发上捞起外套,“我送你。”
还有这种好事,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要做得淡定,毕竟现在自己是一朵“小白花”。
扣了扣帆布包的带子,“我可以坐公交车回去。”
“这个点坐公交?你看看几点了。”
翦幼竹点亮屏幕,根本不在意时间是几点,她夜不归宿的事情做得还少?只是在迟默凑过来的时候慌慌张张地把手机收起来。
“八……八点多了。”
迟默勾了下嘴角,翦幼竹知道他是在笑自己说话磕巴。
敛了敛眼眸,她知道自己这小白花装得还不错。
手指攥紧裙摆,“那就、麻烦小舅舅了。”
她背起包准备和迟默一起出去,很刻意地拍了拍裙子,把本就不存在的褶皱捋平。
低调沉稳的宾利开来,停在黑夜中,如一只蛰伏的猎豹。
迟默打开后座车门,翦幼竹默默挪到他身边,乖巧等着迟默请她上车。
男人的衬衫袖子卷起,露出精壮的小臂,青筋微露,“上车吧。”
翦幼竹作势要上去,结果男人先她一步上车,“砰”地一声,车门在她面前关上。
“……”
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翦幼竹绕到另一边上车,迟默已经坐在车里假寐,她连展开话题的机会都没有,就只能这么任由车子开出去,上车后唯一的一句话就是和司机报出自己所在校区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