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明明之前那些男朋友想碰她的时候,她都觉得恶心,总是找借口回避了,可迟默和她几次的肢体接触居然都不惹她反感。
翦幼竹不由得感叹,难道亲密这种事,还看脸的吗?
两人逛进一家古琴店,手握习惯了,到了店里还是一直握着。长发及腰的漂亮小姐姐正坐在案前抚琴,周围一大堆人举着手机在拍,真正看琴的却没多少。
这里的琴都算不得多好,不过和寻常人比起来,却够用了。
迟默的眼睛也定在人流汇聚处,翦幼竹见了,晃了晃被他握着的那只手,“你别看人家。”
迟默回过神,无奈道:“好,不看。”
其实他只是透过这画面想到了一个类似的电影情节,或许可以用在之后的创作上,谁想到小姑娘却得寸进尺,“也不准听。”
迟默微微睨着眼,“我可以管住眼睛,却没办法管住耳朵,小翦老师不想让我听,倒是可以给我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
“方法当然是有的。”翦幼竹环视店里一圈,指着架子上最靠上的一把琴,“老板,那把琴我要了。”
弹琴声也停了下来,人群的关注大半都被翦幼竹吸引过去,也正是因为他的这句话,大家才注意到身后又如此一对璧人。
尤其是说话的那个小姑娘,看起来小小的,虽然穿着旗袍,但看样子并不是个会弹琴的样子,估计就是见着好玩,想买回去玩玩吧。
“小姑娘眼光真好,这是店里最好的琴,是南淮镇有名的古琴大师打造的,不过就是价格……”
翦幼竹:“价格多少不重要,包起来吧。”
迟默先她一步很爽快地付了钱,古琴本就是小众的乐器,老板通常几个月都卖不出一把琴,现在一下子赚了票大的,老板开心得合不拢嘴,“小姑娘给琴取个名字,我们帮你刻在琴上。”
翦幼竹摸了摸下巴,“就叫……默竹吧。”
迟默目光微动,看向她。
“墨竹?是个有风骨的好名字。”老板夸赞道。
“不是墨水的墨,是静默的默。”
老板犯了难,“给琴取名为默,是不是不太好。”
翦幼竹这就不依了,“默字有什么不好的,我偏要叫这个名字。”
琴到手,翦幼竹打算一会儿吃午饭的时候把琴送回来刻字,现在她抱着琴,去码头租了艘小舫。
船不大,只能容纳六个人,中间还有一张小小的木机,她把包琴的布包拆了,将琴放在木机上。
迟默将她的动作都看在眼里,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漫不经心道:“刚刚在店里,那些人明明不觉得你会弹琴,为什么不在那儿弹,要来这儿?”
“弹给那群不会欣赏的人听有什么意思,我只想弹给你一个人听。”
一阵微风拂来,恰巧吹动舟上轻纱,风从纱间钻过,将女孩披散在肩头的长发微微吹起,翦幼竹架起手势,自上往下拨弄了下琴弦,还好,虽然琴久久没人弹过,但音都还是准的,音色也干净。
她缓缓闭了下眼,双手拨动琴弦,一手悠扬婉转的乐曲自她手下缓缓流淌出来,像是江南最温柔的山水,倾斜在天地之间。
岸上的人被琴声吸引,纷纷站到案边拍照,小舫上的两人丝毫不受影响,翦幼竹兀自弹奏着,迟默斜倚在靠背上,目光懒懒投放在她身上。
女孩儿弹得认真,像是与琴融为一体,目光里不再有他,迟默却第一次觉得,翦幼竹居然可以美得这般惊心动魄。
或许,这也是他第一次,正式且认真地打量她。
她长得很好,巴掌大的瓜子脸,双眼明亮,鼻子精致挺拔,迟默自认为圈里的大部分女艺人都比不上她,更何况翦幼竹身上还有一股气质,那种在书本中浸润出来的书卷气是任何人都比拟不了的。
两人上船的时候还点了一壶茶,茶水酸涩,迟默只是抓着杯子把玩,如今看得出神,嗓子微微发干,他仰头一饮而尽,任由酸涩的茶水顺着喉咙直下,缓解身体里的燥热。
一曲作罢,她的手停在琴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像是在等夸奖。
“这首曲子叫什么?”他继续转着手里的杯子。
“叫《关山月》。”
“弹得不错。”
“可惜了,如果能换九霄环佩来弹,一定会更好。”
九霄环佩?迟默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这是你的琴。”
翦幼竹摇头,“要是我的就好了,九霄环佩可是唐代的琴,距今有一千多年历史了,全国都只有一个人能弹它。”
原来如此,迟默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小姑娘是南城大学文物保护与修复专业的学生,他依稀记得,南大的文物修复专业在全国是排名第一的。
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试着好好地去了解一下翦幼竹,以前是觉得没必要,但现在听着她弹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