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拖鞋摩擦地毯的声音很轻,轻得像猫儿的肉垫踏在地上一样,迟默耳朵动了动,转头见翦幼竹盯着自己——的左肩,又笑她:“小色女。”
如此活色生香的景象,翦幼竹见得并不少,在一些酒吧里,总有些普信男喜欢解了上衣狂欢,任由一身白花花的肥肉污染人的眼球,少数几个没有肚腩的已经自诩身材好了。
至于眼前这具□□,翦幼竹尽量收敛住目光去打量——
人间绝色。
“你站那儿又没说要收钱,我为什么不能看?”
“是吗?”迟默捞起一块毛巾擦头发,狐狸眼里折射出的目光懒懒散散的落在他身上,“摸也不收钱,要试一试吗?”
其实迟默还想问更过分的,比如——要用吗?
念头刚起,就见翦幼竹一双纯洁如雪的眼眸,荤话没好意思说出口。
翦幼竹嘴唇动了动,一句“好呀”卡在喉咙口,不行,这不符合她的人设,话到嘴边被换成了另一个感兴趣的话题,“你肩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迟默头发擦到一半,他将毛巾拧成一股随手挂在脖子上吸水,拎起茶几上的水壶晃了晃,那里面还有早上烧的小半壶水。倒出来一饮而尽,迟默捏着一只空杯子把玩,向后陷坐进沙发里,整个人凑不出一副完整的骨头一样,“幼幼,我说过,一个秘密换一个秘密。”
“哦。”翦幼竹脚步挪了挪,“那算了。”
捏着杯子回到房间,靠着房门喘气,只要一闭眼睛,香旎画面就不受控制地往她脑海里泡,翦幼竹用手做扇给自己的脸扇风,给上头的燥热降温。
呼了几口气,嘴唇贴上杯子想喝水,才惊觉自己出去并没有倒水,她叹了口气,认命地收拾东西去洗澡。
*
今晚西北的风刮得格外得大,翦幼竹趁着迟默不在客厅去倒了杯水进来,坐在飘窗上看月亮。
库纳尔海拔较高,月亮看起来触手可及,明亮如珠,夜色像泼墨一样,衬得月亮更加亮堂。和这样的月色比起来,手里的白开水就显得寡淡无味了,如果换成酒——
翦幼竹砸了咂嘴,如果不是和迟默住在一起,手里这杯东西就该是酒了。
思绪又转回到他今天说了两次的那句话。
“一个秘密换一个秘密。”
听起来很有诱惑力的样子,可惜她并不想说。
一室之隔的客卧里,迟默换上浴袍,微微仰头,看着同一轮月亮,他也在想今天的事,不过迟默在意的并不是翦幼竹两次的拒绝,他感兴趣的是,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秘密,让她这么封闭自己。
胸口有些闷堵,下意识想去外套口袋里摸香烟盒,指尖触及浴袍面料的时候,他微微叹了口气。
他并没有洗完澡后抽烟的习惯,将衣服放回椅子上,看了眼和主卧之间隔着的那堵墙。
翦幼竹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内心有伤的人,她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会开心、会难过、会因为一些细小的收获而开心许久,但越是看起来正常,内心深处可能就越不正常。
这一点,迟默再清楚不过。
他用掌根揉了揉眉心,用力闭了下酸涩的眼睛。
翦幼竹,你到在掩藏什么。
*
可能因为迟默来了,范娆这些天并没有给翦幼竹安排太多的活,有时候到了下午两三点就会放她回去,生日那天,范娆干脆直接放了她两天假。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离库纳尔五十公里外的陌里湖进行一个短期旅行。
周四那天,翦幼竹睡了个饱,十点多才起床,之后两人从酒店一起出发。
由于是短期旅行,他们只用一个双肩包装了少许衣物。背双肩包的任务落到迟默身上,翦幼竹穿了件从朱楠那儿借来的娃娃领毛衣配淡粉色的大衣,斜跨一只香奈儿的包包。
见她妆容精致、蹦蹦跳跳着出来,迟默看了看自己身上轻便的休闲装,佯装不爽,“你是把我当小助理了,我负责背包,那你负责什么?”
她转了转眼珠,双手在脸颊下方合作一朵花,“负责可可爱爱、貌美如花。”
说完她自己都一身鸡皮疙瘩,和迟默认识的着几个月,翦幼竹是把自己二十几年没撒过的娇全撒在这儿了。迟默像是很受用的样子,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顶,又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男人的大掌有力,翦幼竹已经慢慢习惯了迟默牵手的动作,至少在他的手触碰到她的时候,自己并不会再产生想要逃避的心态。
库纳尔最美的是秋季,漫山遍野金色的胡杨,像是给山峦披上一层金色的绒毯,近处的草地还是碧绿,生活在库纳尔,就像是活在油画里一样。库纳尔的冬季是另一种美,泛着干涩的冷,远处山上的胡杨裹着雪,一眼望去,到处白茫茫一片,像是天人用白雪画了一幅画。
远处的山顶堆着陈年不化的积雪,头顶的阳光依旧炙热。迟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