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
温言熟路的带着周浔之进去,跑堂见到她,殷勤招待,引去预定座。
周浔之眼神睨温言,
“呦,常客啊。”
温言干笑,那都是以前了,现在只是偶尔,屈指可数。
温言定下的位置,是最好之一,在正对舞台的二楼雅间,他们落座后,侍从送来上好的茶水点心,还让点单今晚的夜宵,准备了许多种。
温言要了两碗银耳,还有两份炒元宵,这是闻春楼独有的元宵吃法。
她脱了外衣,解开脖领扣,抽出腰间和周浔之同坠的扇子,两人有很多的同款东西。
周浔之虽然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也没有不自在,同样脱了外衣,露出矜贵,腰间扇放在桌上,品了口茶水,意外的还行。
演出时间还差点,但是客几乎已经坐满,都在等大角出场。
谢知繁把谢云骗出来,带进闻春楼,要给素苦的人送去点温暖,但他没想到今夜爆满,没位置了。
钱多也无法临时买位,都是提前预定好来看戴丽娘。
谢云的目力特别好,看到二楼最好的位置,有张熟面孔,
“知繁,你先回去,我去找个朋友。”
“小叔,你什么朋友会在这里,我也想蹭位置。”
谢知繁才知今晚是戴丽娘演出,他想留下来。
“你在不合适,回去。”
谢云撇下他,上楼去了。
谢知繁无奈,只好自己先离开,特娘的,大都有钱的人怎么这么多。
温言被小厮来问,有她认识的朋友想进来,
“谁啊?”
“那位贵客说姓谢。”
温言看向周浔之,他啧了声,点头。
小厮去请谢云进来,他连点客气都没有,撩袍坐下了,当真这里视野好,他悠闲端起茶水,眼神瞥向有意见的目光。
温言收回不满,拿起山楂块塞进嘴里使劲嚼,这人怎么能这么自然。
大厅里的灯暗了下来,只留下舞台的高灯,有鼓声响起,众人目光聚盯。
一道红色的长绫飞出,缠在了挂灯的坚固铁环上,红衣佳人腾跃飞到了场中央,轻盈之姿令人赞叹。
待她入场,琵琶音随之弹起。
温言看得目不转睛,没有注意到周浔之在看她的侧脸,微微笑。
谢云在看那条长绫上挂的重铃,似乎是因为此物,才能远距离的甩过去缠住环,视线落到翩翩舞动的女子身上,目算着她的体重。
温言左右两边的人,一个心不在焉看着,一个心中在想飞天的原理,只有温言沉浸的在欣赏。
歌唱舞跳一起的表演,足足有大半个时辰,等待戴丽娘的看客都觉得值。
换人的期间,雅间里送来三份银耳汤和炒元宵。
炒元宵里头包的是炒货,外头两面煎,沾粘了鸡蛋块。
签子一口一个,吃下嚼劲十足且不粘牙。
银耳汤里头同样花了心思,加了杏仁和奶。
这种甜东西,周浔之和谢云不要,全进了温言的肚子,那两人对炒元宵较能接受。
待中途休息后,好戏又开场,十二乐坊齐乐演奏,这一次,不感兴趣的两人也竖起耳朵听,演奏的水平不低,并且曲子新颖。
温言剥橘子,一个剥好递给周浔之,谢云的手伸到了她面前,温言又剥了一个给他,接着才轮到自己吃。
甜丝丝的柑橘,吃在嘴里清口,谢云的手,再次伸到温言面前。
温言认命的给他剥,埋怨命苦。
谢云接过剥干净的橘子,听着悦耳乐,一瓣瓣的橘吃下,放松的两腿叠了起来。
周浔之不悦谢云让温言伺候他,命人撤了橘子。
温言还没吃够水果,她拿起个苹果,用小刀划口子,在手中切长块,等一个苹果切好,周浔之和谢云一人一半倒走,一口一个,脆口吃上。
温言啃着苹果核,心里骂他们两个,何时何地都要较劲,苦了她只能吃核。
从闻春楼出来,温言和两人分道扬镳,假装回去,其实未回还想再看看夜灯。
街上的人,都开始在收摊,夜色里的人,也都步履匆匆赶着归家,谁的家中都有人在等,除了她。
温言从一位冷跺脚也不回去的阿婆那里,买下一束卖不出去的海棠花,抱着在堤边的河廊上走。
冷华的月映在河面上,很亮,也很白冷。
孤影走到小桥上,她就是莫名的心情低落了,怎么样都无法拥有正常的家庭,她不想节日里孤单的回去。
温言坐在了桥的台阶上,神经质的发泄哭,她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了。
哭得太伤心太沉浸,原本要过桥的人被她吓到,都绕路走了。
一双黑色靴子停在温言身前,顶头传来戏谑声